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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驟然響起的鞭炮聲中上了花轎,蓋頭隨著她的動作露出些角度,恰好能看到身側他的側顏。
不過一閃即逝的一個瞬間,已足夠她將他美好的側顏印刻在心裡。很多年後,每當竺幽想起這一日,最先想起的不是其他,恰恰是這一張側臉,專心地注視著她腳下,唯恐她絆了,安寧而美好,足以令歲月動容。
一路平順。
花轎在韓府門口停下,轎簾被人掀起,一隻骨節修長的手伸到近前,韓無期清朗的嗓音響起,帶著些不加掩飾的喜悅,道:“娘子,下轎吧。”
她心中一顫。
他素來直呼自己名字,雖偶爾也會玩笑般喊上一句“夫人”,但此刻這一句,雖只是簡短的兩個字,偏偏聽得她心頭一跳,難以言喻的歡喜隨即湧了上來。
“嗯。”她低聲應了,將手放到他掌心,上前一步,正要抬腳下轎,整個身子突然一空,人已被他打橫抱起。
周圍似有驚呼聲響起。
她下意識摟緊了他的脖子,呼吸也有些不穩,只低低在他耳邊道:“做什麼?”
韓無期笑笑,沒答,手指在她腰間輕按了按以示安撫,便穩穩抱著她進了門。
媒婆討好的話猶在耳畔,韓無期將她穩穩託在胸前,始終面帶笑意。這是他的娘子,終於,成了他的娘子。懷中人並不重,甚至今日異常的乖巧,可他這麼抱著他,隱隱便覺得,這分量壓在他心頭,重若泰山。
而他,甘之如飴。
這一生,便只這一人。
“一拜天地!”
身著喜服的兩人一手各自握住紅色繡帶的兩端,朝著門口的方向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韓摯面帶微笑,顯是極為愉悅,淡笑著說了聲:“起來吧。”
堂上的客人皆為在朝為官者,見此紛紛慶賀,竺幽只覺耳畔聲音眾多,卻輕易被媒婆那尖利的聲音隔絕開來。
“夫妻對拜!”
竺幽手心有密密麻麻的汗滲出來,突然就有些猶豫。
腦子裡有個聲音不停在重複:這一拜拜下去,你與他夫妻名分便落了實,無論目的如何,今日天地為鑑,竺幽即將嫁與韓無期為妻,此生不悔。
雖是在猶豫,可並沒有什麼不甘願。
許是她停留的時間長了些,媒婆笑著又重複了一遍,竺幽便轉過身,眼角餘光能看到面前人紅色的靴面。
沒再多做停留,她深深地將腰彎了下去。
“禮成!送入洞房!”
韓無期上前牽起她的手,一步一步向著洞房而去。
韓摯乃當朝大將,獨子大婚,韓無期自然也要陪同一二。
竺幽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在洞房內,聽了一會動靜,確定房內無人,偷偷將蓋頭掀到一旁,舒舒服服地伸展了一下四肢。方才一直端著,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此刻放鬆下來才覺得,身上每一處都叫囂著累。
桌上放著些吃食,她揉揉肚子,覺得一陣一陣餓得難受,左右無人,她便飛快挪到桌旁拈起一塊糕點咬了口,一邊伸直了腿上下按著,一陣感慨。
原來成親是如此累人的一件事。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的婚禮,已算是簡單了。韓摯雖官位高,但行事向來低調,此番也不曾大張旗鼓地辦。
她還記得自己尚未離宮時,曾見過父皇娶妃的場景,無論排場還是聲勢,遠非今日可比。女子皆將此事當做人生之最,無不希望極盡奢華。可她偏覺得,成個婚而已,弄了這麼些繁文縟節,結果不過是成全了看客的眼福,卻累了真正的主角。
因怕暈開臉上的妝容,她吃相極文雅,吃完一塊糕點才意猶未盡地將唇邊的碎屑舔去,想著待會所有禮節結束之後,定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