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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對王后置若罔聞,匆匆抱過嬰兒滿懷期待地看了兩眼,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嬰兒是個oga。
他將嬰兒隨手塞給奶媽,便冷冷地站起身,離開了房間,連話也沒有說一句。
他的第二任王后就這麼孤苦地離開了人世,臨走前帶著無限的期待,給孩子取號為謹,希望他謹言慎行,走好人生的每一步。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並不漂亮的嬰兒,日後會帶領這個內政不穩,社會暗藏危機的國家走向人人稱道的無名國百年盛世。
謹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重視,他每天在城堡為他打造的充滿玩具與夢想的空洞裡玩樂成長,每天都有不同的人照顧他‐‐國王甚至不願意為他僱傭一個固定的奶媽,所以所有照顧他的工作對於城堡的僕人來說也只是空閒時賺外快的活計。
謹並不開心,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就連對父親的印象也只是從城樓上遙望的背影。可是城堡裡的人們卻發現,這位王子非比尋常的安靜與溫柔,除了餓肚子的啼哭以外從來沒有大鬧過。
五歲的時候,謹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像往常一樣等著僕人給他送飯。
可是僕人一直不來,窗外宴會的喧囂卻沒有停止過。
房間裡冷冰冰的,他忽然就覺得,自己是個沒有人要的孩子。
他的房間就在下人們的休息間旁邊,從小下人們都在肆無忌憚地講著八卦、傷害與被傷害,日復一日灌輸到了謹的耳朵裡。
那天他嚎哭著摔碎了房間裡所有能摔的東西,可仍然沒有人來找他。
他可以開啟門去宴會攪局,可是他做不到,他不識字,可是他明白什麼叫父親,什麼叫大人,他不應該去打擾,也不願意去,因為所有人都告訴他父親是個值得尊重的人。
那麼,就逃跑吧。他這麼想著。
半夜,他背著兩個麵包開啟房門,躲過所有巡邏的守衛,到一樓推開窗戶,順著掛迎賓彩旗的粗繩爬到了僕人用的貨物間,又趁著門衛換班離開了囚禁他五年的城堡。
他對外面的險惡,還什麼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既然不願意傷害,就要逃離。
他是向著森林的方向出逃的,當時正值數九寒冬,遠近的黑色枯樹排列在一起組成了無邊的高牆,冰冷的北風發出悽厲的號哭一下一下刮著謹的臉,從他的耳邊經過,厚厚的積雪使他只能一邊忍著嚴寒伸手撥一邊前進。
到了晚上,謹再也沒有力氣向前走,偏偏又在此時下起了雪。謹不住地打著噴嚏,身體發著抖,一根根手指頭凍得通紅,沉重的呼吸所帶出的白霧時薄時厚,他停了下來,茫然地望著四周。
他不認識路。
他不能哭,因為根本不會有人聽見。
這時他看見了月光照耀下雪中的點點血紅,正害怕是不是什麼殺人犯,當他順著散發腥味的路線看過去,卻發現了一團毛茸茸的雪白東西,正在不停地微微攢動,頭上還有兩隻長長的耳朵。
謹走近一步,那東西便退後一步,最後他終於看清了,那是一隻小兔,眼睛如同紅寶石一般明亮而美麗,腳似乎在流血,正縮著腦袋畏畏縮縮地看著他。
而兔子身後,還有兩隻白兔,全身都是血,蓬亂的皮毛上插著箭矢,身體毫無動靜。
謹心中一驚,立即明白了,他們是林子裡的魔物,而小兔子身後,便是被殺死的父母。
小兔子,也是沒有人要的小兔子。
謹忍著寒冷,彎下腰伸出消瘦而冰冷的小手,溫柔地笑了笑,眼中漆黑髮亮,蓋著由於寒冷而溢位的一層淡淡淚光,如同溶下了夜間穹頂的無盡浩瀚與星漢燦爛,他對兔子說:&ldo;過來呀,我有吃的。&rdo;
兔子卻立馬驚恐地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