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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來寫一首動人的詩啊!”
“軍隊裡怎樣寫呢?”
“從前用墨汁寫,現在用鮮血來寫。”
軍隊在前進,戰爭在進行。這是飛機、大炮、坦克車對來復槍、機關槍、大刀的戰爭。……在這次戰爭中,質甫做了長城的鬼雄;詩人白華也負了傷,被運到後方來。戎裝、繃帶的白華,攜著質甫的遺物來見家惠。家惠接著質甫的照片、日記簿幾乎哭倒了。白華無限地按慰她,並苦笑著說:
“質甫戰死了,我可以把遺物交給你;我戰死了,不知把遺物交給誰?”
還沒有死心的他,輾轉我到 C 夫人的新居,問她的聽差。聽差回答他:
“少奶奶同少爺回南邊去了。”
“買辦的女兒!”
她唾棄了她,唾棄了自己的幻想。他重新回到軍隊。這時我們的前線已經退到長城邊了。他門的軍隊開到這裡的時候,這裡的村落有的已做了敵機炸彈和重炮彈的犧牲品,只剩得斷垣殘壁了。
十四
當戰爭緊急的時候,阿鳳的祖父勸阿鳳和鄰舍同逃;而他自己卻要把他那幾間破屋子守到底。因為這樣,阿鳳也要守著他,不肯離開。在敵機的轟炸下,他們便搬進了掘就的土窖中。
為避開敵軍飛機,軍隊於夜間開來。地窖中的避難者以為是敵軍來了,莫不驚恐萬狀。駐紮在這村子裡的白華他們的軍隊,因為天氣嚴寒,士兵們都蒐集木柴紙屑來燒火取暖。白華忽瞥見夥伴燒著的一張圖畫,趕忙從火中搶來,一看卻是《風凰涅盤圖》。
“喂,這哪裡來的?”
“那邊破牆上取來的。”
“那房子的老百姓呢?”
“有的走了,有的給飛機炸死了。”
“是嗎?” 白華拿著這燒殘的畫,四顧茫然,不覺哭叫道:“阿鳳!”
“阿鳳嗎?她在。”一個老百姓一面抱柴進來,一面說。
“在哪裡?”
“在這裡。”
白華飛也似地跟著那人走。他們停在一個土堆的前面。
“在哪裡,你騙我。她死了嗎?”
顯然地那土堆在黑夜裡恰像一個墳墓。但那老百姓很快指著土堆的一個進口說:
“在這裡面。”
窖裡,一群被難者,看見外面進來一個軍人,有的嚇得叫起來,也有的拿起器械要來抵抗。
白華對著燭光搖曳中的一些人影,叫了一聲:
“阿鳳在這裡嗎?”
“這裡沒有阿鳳!”一個人回答說。
“阿鳳在哪裡?”
“找阿風乾麼?”祖父抱住阿鳳,憤然地回答。
目不轉睛地望著這個外來的軍人的阿鳳,突然衝開祖父的手臂,奔到白華的面前來,拉住他的手叫道:
“辛先生!……”她哭倒在他的懷裡。
“我以為再沒有機會見到你了哩。”他抱住她就燭光中又仔細看了她一下:“你就是阿鳳嗎?我以為再見不到你呢!我現在當兵了,打過幾次仗,臉上負傷了,你還認識我嗎?”
“怎麼不認識。燒成灰也認識。”
“唔,你還是不認識的好,”他想起了過去的事,苦笑著說,“那女人已經不要我了。”
“可是,老百姓要你啊。……我要你啊。”說著,她誇耀地攜著白華的手,給她祖父和同在窖裡避難的親鄰介紹:
“這就是我常同你們說的辛先生,他現在做了保衛我們老百姓的英雄,替我們守衛故鄉了。”
“啊呀,這才是難得緣,辛先生會開到我們這兒來。”許多人圍攏來,謝他,問候他。
“你怎麼曉得阿鳳在這兒?”有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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