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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全都溼了。
“怎麼辦?怎麼辦?”今夜比昨夜更焦灼,更憂鬱,剛合上眼,隔壁的那般煙精賭鬼,又把我吵醒了。跳蚤依然冒著水來攻擊,腦子裡沒有一時能夠安靜。英也是一樣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我和他又坐起來談了一陣解決困難的方法。也沒有什麼結果,但魁卻好像特珠一點,好久沒有聽得他說話。只有一片甜熟的鼾聲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單調的響著。
無可奈何,又重複倒頭睡下,隔壁這時正在“天牌”“斧頭”的大聲嚷著呢。
三 出外靠自己
因為大家都以為今天是決沒有希望走得成的,所以索性多睡了一會兒早覺。待起來時已是早飯時分了,留魁在家,我和英拿著漱口盅慢慢踱到陳排長那裡去。還在門外,就聽得他們住的院子裡人馬聲鬧哄哄的。我用眼色招呼著,拉著他的手就往那裡跑,可不是,班長士兵都在忙碌地捆著鹽包,整理馬匹,與老百姓大聲交涉,是出發前的情形了。
在屋裡找到陳排長,他正在忙著指揮,見我們來了,連忙笑著對我們說:
“呵,哈哈,你們來了,吃過飯沒有?”
我們不好怎樣回答,只好苦笑。這時候眼見得他們馱子就要上鞍架了,無可奈何,我們只得再老著臉問他有沒有替我們找到一匹馬。
“馬麼?”他笑著指著這群馬說:“瞧,我們自己馱鹽都不夠,那裡還有多餘的馬?你們自己沒有去設法找嗎?”說完他又向士兵們大聲吆喝著,先捆好馱子的兩匹馬,已走出院子的大門口。
啊,我們自己設法去找!上了當,太依賴別人了,太相信別人了,這世界上除了靠自己去奮鬥,要靠別人是靠不住的,沒有好人。
英和我不約而同的都往保長家狂奔,也沒有功夫去通知魁,如果這一大幫馬都走完了,我們的行動將更困難了。
保長還好正在家裡抽大煙,見了他,我們便苦苦的哀求他,無論如何要請他派一匹馬,他起先搖頭。後來禁不住我們大鬧,也只好陪著一同出來,在街上挨家去現派。但是老百姓們的馬派的早已派了,剩在家的也早就牽到山裡去藏起來。我們跑完了一條街都還沒有見一匹馬的影子。絕望的痛苦已加到我們的心上。這時忽然從街外踱進來一匹又瘦又老的馬,後面跟著一個又破又爛的老頭子,保長立刻上去和他交涉,用盡威脅利誘,我們又講了許多好話,那老頭子才勉強點點頭,我們把馬牽到樓下連忙叫魁捆行李。他此刻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哩。我們也沒功夫詳細告訴他,急忙把行李捆好,牽馬跑出寨門,馱鹽的馬隊,早已去得無影無蹤了。幸喜牽馬的老頭子從前還走過這條路,我們才稍為放心地跟在馬後走著。
在芷村時早就聽人說起這條路的艱險,和山中土匪苗人殺人劫貨的恐怖情形,現在想起我們這一行還帶著行李,孤單單地在路上走,實在有些可慮,所以我們盡催著馬伕加快速度,但那老頭子卻冤聲載道嘮嘮叨叨講起他的苦處來。說他家中還有老婆兒子在等買米回去煮飯。而這匹寶貝馬呢,又確實是不算強壯,瘦削的蹄子一跛一跛的在麻石上滑著,結果是欲速而反緩。
才出芷村路還算是平平坦坦。然當翻過一個小山坡後情形就有些不同了,路漸窄狹,地上多半是些小碎石,恰好這時又下著小雨,更增加這路上的滑度。
雨下得更大了,而壞得想像所不到的路也漸漸呈現在眼前,我們已經走入深山的包圍之中。路更窄小,僅僅只能走過一人一騎。而且路面已經給來往的馬隊踏成一個個尺多深的大洞。在泥和水的底下全都是一排排像尖刀一樣的石頭,當我的腳第一步踏入這泥海中時,連膝蓋都給泥陷沒了。我就竭力掙扎起來,然我腳上的鞋卻已給泥吞沒去了。我俯下身去忙用手在泥海里撈摸,找了半天,還只發現一隻,氣憤起來連這一隻也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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