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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凜抬頭盯著她少見的彆扭模樣，忍不住悶笑出聲。

這位小姑娘似乎不記得，有個詞叫&ldo;欲蓋彌彰&rdo;。

&ldo;你怕不是先畫了一張沒面具的，卻忽然發現捨不得給別人看，這才另添了面具重畫了一張吧?&rdo;傅凜睨著她，得意的笑簡直要溢位眼尾了。

葉鳳歌&ldo;專心致志&rdo;地瞧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強做無事地乾笑兩聲，打岔道：&ldo;那什麼，明日我去交畫稿，你就別跟著了。&rdo;

其實這回不需她說，原定開春後在沅城新開珍寶閣的事出了些岔子，這段時間裴瀝文都在外頭奔走，說好明日要來找傅凜回話，因此傅凜即便是再想跟，也實在脫不開身。

&ldo;爺是那等貪玩跟腳的人嗎?&rdo;傅凜笑道，&ldo;畢竟是快要子孫滿堂的人了，得用心做事，才能賺錢養家嘛。&rdo;

葉鳳歌被窘到一個不行，惱羞成怒地紅著臉粗魯魯跳腳：&ldo;我可去你的子孫滿堂!一日不調戲我三頓你就吃不下飯是不是?!&rdo;

第四十五章

在過去的七年裡，大多時候都是葉鳳歌將傅凜惹得跟炸毛貓兒似的，可近來兩人之間卻彷彿打了個顛倒。

又羞又惱的嬌嗔餘音悠悠散去後，見傅凜只是噙笑望著自己，葉鳳歌尷尬了。

&ldo;我……&rdo;不知該如何解釋方才的失態，她面紅耳赤地囁嚅片刻後，索性自暴自棄地落荒而逃，躲回屏風後頭去了。

傅凜並未攔她，只是強忍著捧腹大笑的衝動，疏疏懶懶靠回椅背，轉頭看著窗縫外越下越大的雪，心情愉悅至極。

在他的記憶中，以往葉鳳歌雖也時常與他嬉笑打鬧，卻更像大人帶小孩兒玩，任何時候都不會忘記事事以他為先，似乎生怕一個疏忽沒將他照顧好。

在他面前，她似乎總是有一種&ldo;大姐姐&rdo;的自覺責任，從一開始就儘量在約束、規整自己的言行，大約是不想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

隨著年歲的增長，在他心中暗暗滋生出自己也不太懂的情愫後，她的這種&ldo;大姐姐&rdo;自覺就猶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始終將他擋在不遠不近的位置。

這時常讓他慪得想吐血，卻又無計可施。

他很喜歡那種被她看在眼裡、放在心上的感覺，卻絕不希望是出自&ldo;大人照看小孩兒&rdo;的責任。

他想過許多將她綁死在身邊的手段，最終卻還是屈從於自己心中貪婪的渴望，忍下躁動急切，等著她一點點從那道&ldo;大姐姐&rdo;的屏障後走出來。

好在，他的耐心得到了回應，近來的葉鳳歌是大大不同了。

像是拋開了某種桎梏與包袱，終於站在與他相等的位置上，真正將他當做同齡人在看待，嬉笑怒罵、行止由心，不再時時處處需她照拂保護的弱小病孩兒。

對於她方才跳炸炸像被扔到熱鐵鍋裡的爆豆子，跳腳罵人，傅凜不但不以為忤，反而樂意之至。

他知道，她的心性原本是有些散漫的，偶爾不經意間還會流露出一些些粗放卻生動的市井之氣，以往在他面前卻總是剋制著。

他就是想將她壓制多年的毛糙糙小脾氣都慣回來，讓她在他面前可以恣意舒展、行止由心。

&ldo;鳳歌，&rdo;傅凜以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托腮轉頭，揚聲對屏風那邊輕笑，&ldo;雪下得正好，若你不忙了，一起出去走走吧?&rdo;

畢竟是今冬的第一場雪，雖先前還雪片紛紛揚揚如鵝毛，轉眼就弱了氣勢，此刻已細細碎碎像指縫間漏下的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