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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如今住著後罩房,按說主屋裡這麼大的動靜,後頭應該也聽得見。可她遠遠望去,那屋中靜謐的就像沒住人一樣,甚至連個好奇探頭看的丫鬟都沒有。
而廂房裡住著兩位少爺——三少爺沈初輝、還有老爺從族裡過繼來的沈初保……
初輝就不用說了,現如今身體越發不行。從前要是聽見這麼大的動靜,他總要哼哼兩聲,召個下人進去問問的。現在,大約是知道他爹有了能跑會跳的“新兒子”……主屋這邊再出什麼動靜,他也不聞不問了。
而那個沈初保——
劉春想到這裡,胸中一股悶悶的邪氣無處釋放。
她是續絃的,孃家也沒什麼本事,自己也不漂亮不會討好人,嫁進沈家之後就一直在伺候這病秧子父子倆。伺候老爺倒也算了,老爺身子再不好。最多也就是藥不離口。
可三少爺初輝,那可是原配夫人留下的公子。
她這心裡始終都彆扭不喜,再加上初輝病得更重——連挪個地方都得人伺候的那種。
這可是活活累了她幾年!
這一回,老爺說要過繼個小的,她心裡高興的什麼似的。
小孩子不懂事,養著養著,定就認她這個親孃了。
可瞧瞧眼前,那哪裡是自己的兒子,分明就是討債的冤家!
自打那初保進門之後,吃喝冷熱……有一樣兒稍不順心。便立刻兩眼一瞪去找老爺告狀!偏偏老爺魔障了一般。還真就聽信初保的——這一地碎瓷,居然就是為了自己沒給初保的水裡放糖!
放糖……誰家近十歲的兒子還要天天喝糖水!
真是鄉下小門小戶上來的!
喝水要喝糖水,吃飯愛吃肥肉,讀書習字樣樣不行。溜鬚拍馬告狀卻拿手的很!
可單要是這樣也就算了……連初輝她都能照顧。既然老爺要寵初保。她跟著寵著也就是了。
可更可氣的是,人家初保的親爹親媽可都還在呢!
族老身為初保的親爹,倒是從來不往自家來。他要是有什麼事情,便約了老爺去外頭坐坐——表面上看著可是很守規矩,完全跟初保斷了父子情分了。
可初保那親孃!
那是族老盡六十歲才納的小,據說是村裡最漂亮的一朵嬌花。
起初她往這邊來,說是看看初保。自己還沒太當回事——做孃的離不開親兒子,她雖然沒生養,但這道理也是懂得的。
這事她也願意給人家時間,慢慢斷了關係也行,以後少來往些也行。
可是呢!
這嬌花一來就不走了,捨不得兒子!又捨不得沈家的好吃好喝!每次自己一提出想送她回去,那個哭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沈家辦大喪呢!
哭完之後,她倒也不懶著,提著包袱扭著渾圓的屁股走了……可沒過兩天人家還來!
有親孃在這院子裡!初保能跟她親近嗎!
初保現在的地位,那是比嫡子還高,而他又只認親孃,搞得自己像是妾室一樣。那圓屁股嬌花到成了這兒的夫人了!
要說這事族老不知道?鬼才信!
想她劉春這輩子,先是做了填房,然後做了後孃,現在還做了過繼了兒子的娘——這還要怎麼著?難道要讓她做妾室去?
劉春越想越覺得日子沒盼頭,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不分家、不過繼兒子呢!
……最起碼,將來要是老爺和初輝都不在了,她一個人守著寡,守著老夫人,也算是善終了。
哪裡像這樣,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遭人嫌……
劉春緩緩蹲下身子,其實這些年來伺候老爺和初輝,她自己的身子也不怎麼好了……才撿幾片碎瓷,就覺得腰痠背疼,可沒辦法——她算是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