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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來到地圖的前面,這份歐洲頗為詳細,其中有些地方用紅色記號筆也圈了出來,還有一些不僅被圈了起來,還被打上了鮮紅的叉。
這些地名有的熟悉有的陌生,每個被圈出來的地名旁邊還寫了一個人名,我用手指著一個個念,&ldo;美國紐約、漢森&iddot;麥克斯頓;加拿大溫哥華、土耳其、……&rdo;我的手指劃到英國倫敦,這裡也被圈了起來,而旁邊寫的名字是費尼克斯。
我還記得他醉熏熏趕人走的兇狠模樣:&ldo;給我十萬英鎊我就回答你的問題!小鬼,老子還有事,別打攪我!&rdo;又想起倫敦警署的道格斯警官那得知的他的死因:吞槍自殺。
我的手停頓了一下繼續在地圖上劃,很快又找了另一個曾有一面之緣的人的名字‐‐文森特&iddot;弗蘭克林,他住在紐約,也是個退役的德國軍官。
我也記得拜訪他時的場景。
是寒假的時候。
那天的天氣不錯,冬日的陽光總是來之不易。
我找到文森特家的時候,他正在院子裡鏟雪,這是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大叔,穿著厚厚的棉衣戴著毛線帽子,臉頰被凍得紅紅的,從他並不算利落的動作裡看得出他手腳有點不方便。
我問了好幾遍&ldo;您是文森特先生嗎?&rdo;他才慢悠悠反應過來,將我帶進屋子裡談話時才解釋說他早年在戰場上左耳被炸聾了,腿也瘸了一條。
然而對此他卻沒有哀怨,提起這些事的時候反而一副釋然的表情,他說這是他應得的報應,他很慶幸自己因為這些傷病而退下戰場,他的家人全都不在了,文森特索性來了美國定居,他不想帶在充滿悲傷回憶的歐洲,那兒實在觸景傷情。
文森特先生的房子裡充斥著一股古怪的味道,那是貓屎狗尿什麼的混起來的味道,因為文森特先生收養了許多流浪貓狗,他蹲□給小貓餵食的模樣看上去和藹可親極了。
任誰也想像不出這樣一個笑容和
煦看上去憨厚無害的男人曾經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劊子手,
在察看他的記憶之前,我也不信,但他腦海中那些血淋淋的畫面卻昭示了真相。
&ldo;我為我當初的極端感到無比後悔,但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現在的我……你看到了,報應已經有一部分在我身上應驗了。&rdo;
&ldo;我實在是幸運,我當年的戰友現在大概都在蘇聯戰俘營吃泥巴,而我還吃得飽穿的暖。&rdo;
&ldo;但是我知道,我以後一定會下地獄的。我已經很久沒能睡一個安穩覺了,一閉上眼,那些死去的人的臉就浮現在我眼前。&rdo;
&ldo;其實我現在偷偷寄一些生活費給集中營的倖存者……我只是想,儘可能地贖罪。&rdo;
&ldo;你說的史密斯醫生我知道,他同門格勒醫生一樣那時候是集中營裡最重要的角色。但史密斯醫生不怎麼出現,而門格勒醫生則忙多了,每一批猶太人被送進營來就得先讓他過目,由他來判定這人是活下來做勞力還是送去人道毀滅。他就是一個惡魔。&rdo;
&ldo;但我長官曾提醒過我們,比起門格勒醫生,史密斯醫生更不能惹。具體為什麼他也沒說,但是傻子才會去招惹醫生呢,在每天都有可能受傷流血的戰場上,醫生就是我們的上帝。&rdo;
文森特&iddot;弗蘭克林的名字上也被劃上鮮紅的叉。
這個圖案是如此刺目,使我的眼睛一陣陣灼痛。
&ldo;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