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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埋下頭,低聲說:“你你你別聽關姐胡、胡說……”
鄭硯走進店裡,找個位置坐下,說:“您想多了。”
女人飛快的抬頭看他一眼,流暢的介紹道:“有土豆炒餅、白菜炒餅、豆芽炒餅,大兄弟想吃哪、哪個?”
鄭硯很認真的想了兩分鐘,說:“土豆的吧。”轉念一想,又說:“麻不麻煩?土豆還得削皮,我吃豆芽的吧。”
女人彎腰從鍋灶底下端出一盆洗好切好的土豆絲,用力搖頭說:“不麻煩。”
十分鐘後,一大盤炒餅端上桌,份量很足。女人垂著頭,飛快的退回角落。
鄭硯沒刻意看她,女人悄悄鬆了一口氣,在陰影裡偷偷打量他。
鄭硯神色如常,夾起炒餅吃了一口,不由微微瞪大眼,竟然出乎他意料的好吃。
這炒餅非常合他的口味,土豆清脆,帶著微微的酸和辣。在放土豆之前爆炒了一些肉片,以致土豆和餅都帶著一點清淡的肉香。餅條看起來還是自家烙的,泛著微微的金黃色。
吃完餅後付賬,一份加葷的餅才四塊錢,鄭硯有點意外,心想這麼好吃又便宜,明天走的時候多買幾鍋。
回到房間,帥助手趴在床頭的插座上充電,水壺則臥在帥助手身上瞌睡。聽到他進來耳朵動了動,兩爪捂住眼睛,喵了一聲。
鄭硯放輕腳步,慢慢躺在床上,摸摸水壺的腦袋,睡覺休息。
白天太過疲憊,一夜好夢。
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被一陣轟隆隆的機器聲吵醒,不耐煩的用枕頭把頭捲起來,噪音衝鋒陷陣的透過枕頭,鑽進耳朵裡。
鄭硯猛然坐起,因為睡眠不足眼中充滿戾氣,扯開窗簾一看,天邊泛起魚肚白,旅館對面的工地開始上工了。
夏季天長夜短,鄭硯撥開手機一開,才五點多。
一個好覺都不給我!鄭硯掛著兩隻黑眼圈,頭頂懸著一坨烏雲,一臉苦大仇恨,千金難買一笑的下樓。
旅館已經開張了,老闆娘關姐優哉遊哉的蕩著二郎腿,見他下樓,熱情的說:“小哥起得早啊!不多睡會,現在還沒六點哪!”
經昨天之後,她對鄭硯的印象極好。
鄭硯煩躁的抓抓頭,往外看了一眼,無力的說:“怎麼睡啊。”
關姐探頭一看,表示理解的說:“對面趕工程哪!兩班倒,早上五點就上工了,吵到你啦?”
她回頭看鄭硯,白淨的年輕人坐在旅館的沙發上,頭往下一頓一頓的,已經睡著了。
關姐失笑,不再說話。
八點鐘的時候工人下班,從高架上下來,來吃早飯。
因為挨著汽車站,附近有許多小飯館。賣豆腐腦賣燒餅的,吆喝著賣米粥賣豆漿的。
七八個小青年穿著吊襠褲,耳邊打著一排耳釘,後面露出半道股溝,吊兒郎當的蕩悠過來。
牛仔褲刻意用剪子剪出豁口,露出黝黑的肌膚,夾著屁|股往炒餅店一坐,瀟灑的一甩和下巴齊平的劉海,叫道:“麻子臉!大份炒餅,手腳快點別放辣,可給俺們餓死了!”
被叫做麻子臉的正是昨天一臉胎記的女人,她驚恐的縮起脖子,臉上全是憤恨。她伸直脖子往工地方向看看,片刻後失望的垂下頭,一邊掉淚一邊削土豆皮。
外面的小青年抖索著腿,跟朋友說:“我一會去換髮型,你們說紅的酷還是藍的酷。”青年摸摸自個的爆炸頭,“俺今天在家族裡看到群主照片,頭髮弄成個大刀,可好看了,不知道咱這的理頭店有沒有這技術。”
白髮青年說:“俺昨兒也見了,真的老酷滴了,這人哪,還得往大城市走,俺娘她們那群老孃們整天嘟囔我,根本不懂啥叫時髦!”
幾人都是心有慼慼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