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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的疼痛,克服著重重的困難,不厭其煩地如影隨行,不僅僅是對於我,還有詹妮和三個孩子。
隨著年歲的增長,馬利的狀況時好時壞,有時候,這種好與壞的時段太過接近了,以致於很難相信這是同一只狗。
在2002年春天的一個晚上,我將馬利帶到戶外,繞著院子進行一次短暫的散步。那天夜裡十分寒冷,風也很大。戶外清爽的空氣使我渾身充滿了活力,於是我開始跑起步來,而感到分外歡鬧的馬利也在我的身旁飛跑起來,就彷彿回到了以前的那些日子。我甚至大聲地對他說道:“看,馬利,你的身體裡面仍然有一部分是小狗的狀態。”我們一起小跑著返回到了前門,他的舌頭吊在外面,開心地喘著氣,眼睛也顯得很有活力。在門廊的露臺處,馬利勇敢地試圖跳躍上兩級臺階。可是,當他正要奮力一躍的時候,他的骻部卻塌落下來,於是他發現自己尷尬地卡在了那裡:他的前爪搭在了露臺上,他的腹部擱在了臺階上,而他的屁股則平塌在了人行道上。他坐在那兒,抬頭看著我,彷彿不知道自己剛才上演了多麼難為情的一幕。我吹了聲口哨,把手在大腿上拍了拍,然後他便勇敢地用力擺動著他的前腿,試圖站起身來,然而卻沒有成功。他無法將自己的骻部從地上抬起來。“來啊,馬利!”我叫喊道。但他就是動彈不得。最後,我用手抓在了他的肩膀下面,將他移到了人行道上,這樣他就可以四條腿全都著地了。然後,在經過了幾次失敗的嘗試之後,他終於站立了起來。他朝後退去,神情憂愁地看了一會兒臺階,然後朝前大步慢跑,進到了屋子裡頭。從那一天開始,他作為一個樓梯攀爬的常勝將軍的自信心就大為減弱了;他再也沒有嘗試著不停頓地連續躍上那小小的兩級臺階了。
毫無疑問,衰老是一個十分糟糕的狀態。而且,還會令人喪失尊嚴。
馬利讓我意識到了生命的短暫,意識到了生命那轉瞬即逝的快樂以及令人懷念的時刻。他讓我領悟到,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去珍惜那如金子般寶貴的寸寸光陰,不可以揮霍與浪費。這一天,你還在海里游泳,相信自己的速度可以與海鷗賽跑;第二天,你或許都無法彎下身子從地上的碗裡飲水喝了。與帕特里克·哈里以及其他所有的人一樣,我只擁有一次生命。我一直都在追問著同一個問題:難道我的一生就要在編輯一本園藝雜誌上度過嗎?這並不是說我的這份新工作沒有意義。我很自豪自己從事著這樣一本雜誌的編輯工作。可是,我非常懷念以前在報社的生活。我懷念那些閱讀報紙的人們以及那些撰寫報紙的人們。我懷念成為當天重要故事中的一部分的感覺。我懷念在最後期限的壓力之下思如泉湧的創作快感,以及第二天早上醒來便發現我的電子郵箱裡面擠滿了那些對我的文字作出回應的郵件。而我最懷念的,便是講述故事的快樂。我想知道,為什麼我要離開一個與我的性情如此適合的工作,而在一本雜誌那令人厭煩的成本預算、無情的廣告壓力、令人頭痛的人員配置以及無人喝彩的幕後的編輯瑣事等一系列的管理工作中逆水跋涉著。
所以,當我以前的一位同事順口提到說《費城調查者》正在尋找一位專欄作家的時候,我便毫不猶豫地投去了簡歷。專欄作家的職務是很難得到的,即使是在那些小型的報紙上,而且,當報社內部有人可以擔當此任的時候,這一職位一般是不對外招聘的,而會啟用那些有著豐富記者經驗的老手。《費城調查者》在業界頗有聲望,是第十七屆普利策獎的大贏家,也是國內的主流報紙之一。我是該報的忠實讀者,如今,《費城調查者》的編輯們正要求與我面談。但是我並不想為了接受這份工作而不得不再次舉家遷移。幸好我將要在其中工作的辦公室距離賓夕法尼亞收費公路大約有四十五分鐘的車程,所以經常往返於住所與辦公室之間還是可以忍受的。我並不是十分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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