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下雨的時候,他會想起隱秘的偉大(第1/2 頁)
嘀嗒,嘀嗒,嘀嗒……
水珠急促地落下,砸醒了失去知覺的顧少明。
地下工作者顧少明木然地抬起了頭,望向水牢天窗的方位。
依舊一片黑雲。
昨天從審訊室的老虎凳下來,假鬼子井下三郎告訴他,後天將對他們進行嚴厲的制裁:
特別移送!
特別移送,換言之就是扔進焚屍爐,然後挫骨揚灰。
水牢頂部,凝結了厚厚的冰。
水牢上面,是罪惡的焚屍爐。
每當焚屍爐開始燃燒,冰便融化成了水。
就像下了一場雨。
倏忽之間,他死魚般的眼騰起了火焰。
“我要活著!我要活著!”
顧少明使出了最後的氣力,揮舞著鐐銬,猛烈地擊打著水牢的牆。
嘶啞地吼聲,迴盪在陰冷的水牢裡。
嘎吱……
幾聲怪響之後,數道暗光漏了下來。
天窗開了。
一張猙獰的臉,湊了下去。
“安靜!安靜!”一個日軍憲兵指手畫腳,哇哇亂叫。
“帶我見川本……”
顧少明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旋即前胸傷口一陣隱隱刺痛,接著更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投降了?”鬼子憲兵疑惑地問道。
“我想活著!”顧少明閉上了眼。
片刻之後,一隻長梯緩緩地放了下來。
兩個穿著防水服的憲兵順梯而下,蹚著水走向顧少明。
咔嚓……
鬼子將他上身的鐵鏈解開,卻沒有解開腳鐐,粗暴地拖著顧少明朝梯子走去。
就像拖著一具死屍。
在水牢裡,顧少明似乎時刻能嗅到身上的屍臭。
拖到地面上,焚屍爐裡飄出的焦味,又蓋住了屍臭。
顧少明想起一些傳言,敵人將半死不活的同志扔進焚屍爐,在高溫地烤炙下,他們會痛苦地用指甲撓著爐壁。
敵人則會放出侵略者的獰笑。
汪汪汪……
拴在牆角的狼青,吃慣了人肉,一見顧少明,瞪著紅眼睛,齜牙咧嘴,躍躍欲試。
鐵鏈被拽得“嘩嘩”作響。
“你的,走!”鬼子推了推顧少明。
顧少明試著移動麻痺的下半身,卻怎麼也邁不出一步。
“幫幫我!”顧少明有氣無力地說。
憲兵也不答話,拖起顧少明的胳膊,穿過無數的鐵門、鐵欄杆、鐵籠子。
慘叫聲、哭罵聲、皮鞭聲、狗叫聲……充斥著顧少明的雙耳。
他好像夾雜著聽見琴妹的慘叫。
琴妹是他們情報組唯一的女同志,不過二十二歲年紀。
她扎一個羊角辮,臉上常掛著笑容,嘴角淺淺的酒窩,就像天使留下的吻,充滿著純真可愛的氣息。
顧少明將她視作妹妹,平時噓寒問暖,照顧有加。
工作中,偶爾磕著碰著,琴妹都會痛苦地揉紅了眼睛,哎呀的叫喚半天。
“她還怕疼嗎?她還會哭嗎?”顧少明喃喃自語,無法想像琴妹如何扛過敵人的酷刑。
雖然日軍少佐鳩山一直聲稱:其他的同志已經“反正”。
對於經年從事特工職業的顧少明來說,這不過是一種不高明的欺騙而已。
記不清在地上拖行了多久,撞到了多少門檻,他逐漸發現雙腿竟有些了知覺。
難道只有坐上電椅和老虎凳,顧少明才能感到它們屬於自己?
嘩啦……
顧少明聽到水的聲音,幾乎在同時臉上傳來陣陣刺痛,口鼻之間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