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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不想去面對的地方。
順景帝並沒有傳召顧竹寒進宮,事實上他也不知道顧竹寒會在什麼時候回來,此刻顧竹寒若想進宮的話,只能硬闖!
七重宮門,七道枷鎖,一份決心。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第一道朱漆宮門大開,一騎快馬疾馳而過,快得守門的侍衛來不及攔截。顧竹寒快馬加鞭,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火速闖關!
她連闖五道城門,待得到了第六道的時候,城上守門侍衛為了阻攔於她,開始放箭!顧竹寒左閃右避,唇線緊抿成直線,看不出任何表情。
城樓之處,忽而出現了一道玄紅身影,那人臉戴面具,一襲黑披風加身,在寒風之中獵獵飛揚,他自城樓上看向顧竹寒的位置,問道:“她是誰?”
“好像是譚夫人的女兒顧竹寒。”
面具男子看著始終都沉著淡定的顧竹寒,似乎有淡淡讚賞,這麼多年了,大諾遺孤終於被他揪出,而這個少女,恐怕在這個世界上變成了孤家寡人了吧?
“放她進去吧,陛下遲早會下旨召見的。”面具男子淡淡吩咐一句,便轉開臉,看向更廣袤的帝京風景。
“是的,總領大人。”侍衛領命,停止了放箭,讓顧竹寒直接進去。
她連闖七道朱漆宮門,巍巍宮殿氣勢恢宏,她在馬上一覽無遺,然而臉上卻沒半分喜色,曾經想以朝中一個席位明哲保身,從此擺脫受人唾棄的卑賤生活,到得她終於如願脫穎而出,甚至和弟弟同期進入大蔚朝堂辦事,卻換得現在如斯下場,母亡弟終,而她,在他們痛苦死去的時候還沉浸在那人編造的謊言之中,這實在是不孝不仁不義。
顧竹寒想到此,連呼吸進心肺的空氣都是刺痛的,像是在數千米高原上忽而出現了缺氧反應,逼得她不得不大口大口喘氣,然而,無論她怎樣做,都是於事無補,沒有辦法傾瀉出心中的悔恨、苦悶、酸澀、悲涼等等多種情緒。這許多許多的情緒絞割在一起,直絞得她心胸血肉模糊,再也無法拼湊完整。
她最後在順景帝的書房之前停了下來,早已經有人向他稟報,不一會兒,便有人請她進去。
顧竹寒深呼吸幾遍,平復了情緒,儘量裝出一副極度悲傷又膽怯的模樣,她放在身側的手狠狠攥了攥,而後,用最完美的一面跟著內侍進了御書房去見那個人。
順景帝此時手捧一本政史類的書立在書架之前,顧竹寒低聲行禮:“民女顧竹寒參見陛下。”
“嗯。起來。”順景帝依然是背對著顧竹寒,他緩緩對她說了一句,辨不出他語氣來的喜怒哀樂。
“謝陛下。”顧竹寒依舊盡職扮演著順景帝印象之中那個嬌怯懦弱的顧家小姐,譚芙出事的時候以命擔保顧竹寒的身世與她無關,而且譚芙在順景帝面前撒了謊,說是顧竹寒自宴會回來之後就得了傳染病,最近才到了康復期,她也一力承擔起顧竹寒的安危,是以順景帝最終還是沒有派人去找她。只是讓她病好之後才來覲見他。
現在,那個用命保她的人已經不在了,而她還要在仇人面前卑躬屈膝,不能報仇。
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順景帝才終於轉過身來看向顧竹寒,鏤空窗欞之處有一束微光打在她的側面,給她蠟黃蒼白的臉踱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她左臉上的紅疤許是用了南唐國主給她的藥膏,是以已然全然消失不見,這麼一張臉看過去倒是有三分梨花帶雨的嬌柔,不像宴席上看她的那般紅黃不接,徹徹底底被毀了容。
誠如譚芙臨死之前和他說的,顧竹寒只是她的養女,她是可憐她才把她撿回來帶大的,是以顧竹寒對前朝遺孤之事一律不知,又是在譚府那樣的地方生存,早已經被磨滅了志氣。透過顧竹寒的黃臉,他並不能和幾天前那個音容笑貌還在他面前展現的人兒給重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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