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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雖處江湖之遠,說到根底,他還是忠君的。
袁老大卻不這樣。他雖看似擁護朝廷,但在他心中,並非忠於君上的。他想:皇帝總不過是這樣的,換個人又如何?如果換的代價太大,他情願不換。
宋室天下如已患上病入膏肓之症,在他看來,大手術是動不得的。他不忠於君,卻忠於事。如果他認為天下還需要這麼一個昏君來做做招牌,那他也就不許任何人動他。
袁辰龍是嘗過靖康之難後,天下崩離之苦的。也親眼目睹過眾多的百姓流離。他曾發誓:只要他在位一日,有力量一天,他就不能容許那種局面再度發生!
耿蒼懷是把小六兒寄放在聘孃家後,才匆匆趕來白鷺洲的。
他知道自己形貌顯眼,江湖中認識自己的一定不少,此時也不欲讓人知道他現身蕪湖——為了聘娘與小六兒的安全,所以特意喬裝改扮了一下。
一出了聘孃家,他就溜進了附近一家酒館的廚房,取了些柴灰和水,又和上點兒面,將臉上面板揉得皺皺的,讓膚色看著暗淡了不少。路上又順手買了個舀水的瓢和一套鄉老兒前服,把瓢扣在背後,穿上那鄉老兒的土布衣衫,用一根舊布帶纏住頭,插上根旱菸杆,戴上個斗笠,勾腰駝背,十足一個鄉老兒的形像了。
快到白鷺洲,他向一船家租了一條船。見那戶人家正有人病著,熬的還有膏藥,索性買了一帖貼在臉上,又借了那家的蓑衣披上,自劃了船遙遙地向白鷺洲而來。
舟行蕩蕩,將近白鷺洲時,耿蒼懷已看到沙洲中心坐著十幾個人。這十幾人顯然是首腦,坐在洲心一座古臺的廢基上。另有百數十人各樣裝束,一群一群散落水邊沙際。那白鷺洲甚大,洲心有個荒廢的臺基,耿蒼懷也不知叫何名目,只記得從前來玩過,好象還是前朝的遺蹟。
耿蒼懷才把船靠在沙洲邊,就有個漢子過來發問:“老頭兒,你什麼人?沒看見為白鷺洲上今日有事嗎?這麼大年紀,還不長眼,真算白活了。”
看來這沙洲上還盤查很嚴。耿蒼懷暗暗好笑,卻也略驚:畢結代表湖州文家這次這麼大張旗鼓,簡直是明目張膽地跟袁老大幹上了,背後必有更深的背景。看來秦相對袁老大的不滿已近於極限。
他裝就要裝得很像,“咳”了一聲,不理那漢子,自顧上岸來,然後彎腰拿起個木楔,在沙土上一按就按了下去,把船拴好。
那漢子見他用手指只是輕輕一按,一個一尺餘長的木楔就透過浮沙釘入沙下實地,不由略驚。口中喝道:“你是誰?”
耿蒼懷不答,向前就走。那漢子伸手待攔。耿蒼懷如何把他這三腳貓兒似的功夫看在眼裡,隨手架了下,那漢子胳膊就一震,幾乎脫臼。他一激動,就待拔刀,耿蒼懷手指一伸,在他腰刀柄上彈了一下,那漢子的手不由就被刀柄震開。只聽耿蒼懷嘿嘿笑道:“你是莫家的人吧?老朽姓錢,這蕪湖大會是你家主人莫餘主持的是不?嘿嘿,睜開你的狗眼,跟著我好好走,小老兒可是你家主人請來的貴客。”
那漢子已被他的功夫駭服。這時旁邊已有人望來,耿蒼懷只想暗探,不欲人知,當下就力若不支,伸一隻手扶在那漢子肩上。那漢子只覺肩上如壓千斤之重。耿蒼懷笑道:“乖孩兒,扶爺爺到沙洲中間去。”
那漢子猶有猶豫。耿蒼懷一用力,那漢子如何抗得住?只有乖乖聽話轉身向沙洲中間行去。旁邊人遠遠問:“孫七兒,你接的是什麼人?”
那漢子才待開口求救,忽覺一股陽和的內力由肩井湧入,然後自己喉間就覺一滯,竟發不出聲音了。他雖位份低下,但也身在武林世家,見聞頗廣,心頭一駭,知自己已被制住了啞穴,只是沒想到還有人可以這麼點穴的。
其實這是耿蒼懷“塊磊真氣”的牛刀小試,與點穴功夫大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