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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別活得像我們一樣!”
“‘千萬,千萬,別活得像我們一樣’”程悍冷笑著說,“我小時候一直把程建軍當偶像,我自問我見過的所有男人裡,只有他——我親爹,最配得上男人二字!他符合了一個兒子對於父親所有的要求和期望,高大偉岸,呼風喚雨;又在我長大後變成了一個男人對於自己所有的就夢寐以求。可突然有一天,有人求著我,對我說千萬別變成他們那樣。十幾年的信仰,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坍塌?”
他說這話時臉上依然帶著堅決和憎恨,關青都已經可以預見程悍接下來做了什麼。
在下車的那瞬間,程悍幾乎是下意識記住了後面跟著的那輛帕薩特的車牌。宋昆像押凡人一樣謹慎小心地推著他往裡走,期間不允許有分毫停頓。
他一路服從宋昆的安排,直到進入安檢,宋昆的表情是介乎於某種解脫和某種決心之間,那種表情讓程悍知道他一定會為他爸報仇雪恨。
可他並不在乎,他取消了自己的行程,然後當天一早坐最早的火車回了市裡。
他換了身衣服戴著鴨舌帽,鬼魅般流竄於他爸經常去的幾個場子。他沒有找到那輛黑車。
最後等他回到鎮上時,已經錯過了宋昆和老湯的廝殺——
“宋昆死了,不僅是宋昆,我爸最忠心的幾個兄弟都死了。咱們鎮上的警察裝模作樣的封鎖現場,然後我就在老湯家門口看到了那輛帕薩特。一切都不言而喻。”
他嗤笑道:“我爸混得挺慘的,他總跟我說‘人在江湖,義字當頭,但這個義要是沒有利,那都是個屁’,我當時不信,後來事實證明,再牛逼的人物,在絕對的利益面前,還真就只是個屁!”
程悍不敢回家,也分不清當時的形勢下誰靠得住,他去了關愛國在山溝溝裡種地時住的小房,在那間勉強遮風擋雨的小房裡,他跟老頭兒靠吃糠咽菜渡過了六天五夜。
最後一天迎來了放假回來的關青。
“那時我以為自己眼花了,”關青記起在山坡上看到程悍的場景,他扛著鋤頭,挽著褲腿,背後是連綿不絕的梯田山巒,再走近一些,就能看到山坡上盛開的五顏六色的野花。
遍地花團和青山,盎然一片生機,而程悍就像一柄光華萬丈的軟劍,輕易攫住了他的眼,他的心。
“回來了。”他聽到程悍說。
關青點點頭,放下書包拿起鋤頭跟他一起犁地,晚飯在二人相互鬥嘴,和老頭兒開懷的笑聲中結束。
後來兩人坐在石頭上聊天,遠方的夕陽鋪滿天空,蔥鬱的樹林映照出霞光。程悍叼著從老頭兒那順來的長白山,煙味辛辣嗆鼻。
“鎮上的情況怎麼樣?”
關青揪著一根小草,“不清楚。”
“看到老湯了嗎?”程悍又問。
關青其實都知道了,辛福有那大舌頭,早把鎮上發生的一切跟他講了。
他們都以為宋昆已經把程悍送走了,送到遙遠的地方過未知的生活。
但他沒有走,關青就已經猜到他要做什麼。
“不問你,”程悍滿不在乎地說:“去問有子,你說那幫想要我命的人看到我回來了,會是怎麼個表情?”
關青就被他逼出了一口怨氣,“你威脅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去送死嗎?我說不說,你不是都一樣會去!”
“是,”程悍坦誠地點點頭,“但你要是跟我說了,我去送死時好歹能找對地方,不然要是我忙了一大頓,到最後發現自己白死了,你說我得多傻逼!”
關青低著頭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帶著點乞求小聲說:“不去不行嗎?”
“唉。。。。。。”程悍長嘆一口氣,言語中透著不合年齡的滄桑,夕陽染紅他的眼,“青兒啊,這話你問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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