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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就同名同姓。你的名字起得不錯,沒落這個俗套,看來你父母很有水平。”
周寧就呵呵一笑,說:“我父母都是大老粗,有什麼水平?這名字是後來改的,我以前叫周奮鋼。”楊紅聽到“周糞缸”幾個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別開玩笑了,哪有父母給自己的兒子起這麼一個名字的?”
周寧說:“你不相信?可以去問我父母。”然後周寧就把他改名的故事講給楊紅聽。“奮”字是他的派,是不知哪一輩老祖宗選好了的,到了他這一代一定要用在名字裡的,而且一定要用在中間。這個“鋼”呢,是父親選的。周寧的父親曾在礦山幹過,家裡幾個兒子的名就都帶個金屬,“鋼”啊,“鐵”啊,什麼的。也不是父母沒把這“奮”和“鋼”連起來琢磨過,兒子的名字嘛,父母是想破了頭也要想出一個寓意深刻的名字的。
問題是在周寧老家,糞不像別處的糞那麼文雅,他們那裡的糞粗野一些,只算個“屎”,而且待遇也差些,不用缸盛,只挖一個坑裝著就行了,所以周寧老家只有“屎坑”,沒有“糞缸”。
在周家衝的時候,雖然老師也號稱是普通話教學,但也就是把聲調變了一下,發音還照當地話發,所以也沒人意識到“奮鋼”就是“屎坑”。一直到周寧搬到銀馬鎮了,那裡的老師到底是大地方的老師,水平高多了;學生也畢竟是大地方的學生,知道“奮鋼”在普通話裡就是“屎坑”,就有同學圍著周寧“糞缸”、“屎坑”地叫。
周寧跟人打了幾架後,才明白為什麼別人管自己叫“屎坑”。又打了幾架,還背了個記過處分,才認識到“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用在這裡不合適,這不是一個奪取政權的問題,而是一個如何限制言論自由的問題。自己能力有限,打遍銀馬鎮也封不住別人的嘴,治標不如治本,所以就鬧著要改名。最後請學校語文老師幫忙選了一個名,跑到鎮上派出所把名改了。周寧也不知道老師為什麼為他選這個“寧”字,可能是希望新名字像個緊箍咒一樣,把調皮搗蛋、扯皮拉筋的“周糞缸”給鎮住。
第四章(8)
周寧講這個故事的時候,用的是“痛說革命家史”的語調,但楊紅聽著,卻一路忍不住咯咯地笑,想不銀鈴般都不行。心想,這個人挺好玩的,如果是別人,肯定不願把“周糞缸”的事講出來,誰願意屎不臭挑起來臭?不過他這樣大大方方地講了,自己不但沒有產生壞印象,反而覺得他誠實,生出幾分好感。
兩個人扯了一會兒閒話,楊紅就起身要走,不想給周寧一個戀戀不捨的印象。周寧也不挽留,只站起來,說:“我送你,我腳踏車都借好了。”說罷,就把腳踏車推過來,兩腿叉在橫杆上,說:“上來吧”。
楊紅真是受寵若驚,自己還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唯一用腳踏車帶過她的男孩是她哥哥,而且也不是像坐計程車一樣,司機等你上車了才起步,都是哥哥只顧騎他的,而楊紅在後面跟著顛顛簸簸地跑出十幾米,猛地一跳,才能跳上去。楊紅見周寧已經把架勢都端好了,又想到自己沒騎車來,也不好拒絕,就有幾分害羞,也有幾分激動,戰戰兢兢地坐上去,也不敢碰周寧,只用手抓住車座椅下面的鐵桿。
哪知周寧剛一啟動,車就往右一倒,楊紅仰面掉下車來,姿勢肯定是不雅觀的了。楊紅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同周寧見面就搞得這麼狼狽,又惱又羞,幾乎要哭了。那邊周寧也嚇了一跳,趕緊把車一丟,上前來扶楊紅,一邊連說“對不起,對不起,沒帶過女生”,一邊幫楊紅拍背上的泥土,又一邊抓過楊紅的手,看有沒有摔破。結果還真的破了一點皮,雖然楊紅一再說不要緊,不要緊,但周寧堅持要送楊紅去醫務室,楊紅也怕地上不乾淨,會得破傷風,只好跟周寧去醫務室。周寧一路小心騎車,時不時地往後伸過手來,碰碰楊紅。楊紅問他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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