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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黛玉陡然收住了話。
不過雪雁和五兒也因黛玉這一嗓子而驚醒了,她們睡眼迷濛的呆看了水溶一陣,雪雁首先反映過來,屈膝向前跪倒:“北靜王爺。”她和黛玉一樣,因為水溶的驟然出現略顯驚慌不安,五兒亦一驚非同小可,忙也跟著跪下。
水溶看也不看雪雁和五兒,目光自黛玉的面容移到那首詩上,默默看了幾眼,出言讚道:“早聽說王妃你才情出眾,出口成章,今日終得親見。”話語口氣竟無昔日的凌厲。
看來時間很能磨勵人——當年那盛氣凌人的少年已兌變成了如今風流跌宕、話語溫宛的實權人物。
不得不說,水溶是極能遮掩自己情緒的一個人,尤其和黛玉比較起來。不過在外人看來,兩人依舊有相同的一點,那就是:兩個都沒有半點大婚應有的羞意和喜悅。雪雁的心往下一沉。
黛玉沒有接話。她用手緊緊抓住披風的兩絆,用力之大,指甲都發了白。雪雁手心直往外冒汗。
似乎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又似乎只是一瞬間,雪雁覺得快要窒息之時,忽聽水溶道:“你們兩個下去。”
雪雁慌忙拉著五兒站起來,只是在臨出門最後一步時,又看了黛玉一眼——,這一眼讓雪雁暗暗鬆了一口氣,姑娘還是十分鎮定的,而且她也用眼神示意自己離去。
這山雨欲來之際,無論是災是喜,黛玉都不願讓別人看到。
雪雁立即領會了黛玉的意思,牽著五兒的手往外疾走,不忘抖下那重重紗簾——偌大的新房只剩下水溶黛玉二人。
“三年一別,姑娘看來依舊過的不太好,”見房內再無旁人,水溶不再稱黛玉為王妃,聲音亦一反方才的清悅和柔和,變得低沉而冷靜,但聽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情緒,“甚至還不如揚州之時,看來榮國府姑娘待的並不稱心如意。”
“本來還好,只是近一個月才成了如此模樣。我的病也益發的重了,竟和我父親去世時一般模樣。”黛玉豁出去般微微一嘆:“我真怕王爺剛辦了喜事,就要準備喪事。”
“哦,?竟然如此?”水溶神情明顯變了一變,半晌緩緩道:“姑娘正當妙齡,不想竟如此命苦!元妃可算坑苦了我們北靜王府!”
黛玉一愣:“這賜婚聖旨是元妃娘娘討下來的?”
“不然你以為呢?”水溶回眸盯視桌上的紅燭:“你的表姐,為了和吳婕妤爭寵,不惜出賣你——,求皇上將你賜我為妃。”
“原來如此!這是我的命,不過活該榮大人你倒黴,”黛玉煞煞明眸,她壓根不信水溶的託辭:“榮公子,榮大人,榮欽差,多重身份,走馬燈似變幻,我這才知道為何那忠順世子會賣大人你的面子。”
水溶低低的笑了起來:“自我走後,那世子對林府客氣很多了吧?“
黛玉點點頭:“王爺料事如神。”話畢她滿懷戒備的盯著水溶,心中隱隱覺得水溶必有別的話要說。
水溶卻一掌扇滅了那孜孜燃燒著的龍鳳雙燭,抬起眸子看著黛玉,那眸子澄澈如水。瞳孔內是黛玉披著披風婷婷玉立的模樣……
天妒紅顏
此時天方交五鼓,又是漸入深秋的時節,外面天空剛矇矇亮。隨著水溶長袖一拂,那徹夜未熄的龍鳳雙燭搖曳幾下只剩幾縷白煙飄搖,黛玉愕然,眼看著屋子由明轉暗。
環境改變,人的心境也會改變,見此黛玉一顆芳心不由撲通撲通亂跳,猜不透水溶此舉何意,——模糊的光線中,瞧到水溶緩緩垂下眸子,並出人意料地彎下腰去。
而黛玉的心,也隨著那一拂提到嗓子眼,不曉得眼前這個難以琢磨的少年王爺——,如今自己的夫君要做些什麼,於是下意識避開了身後的喜榻。
剛挪不過五步,曳地披風還未離開榻前,眼前就有寒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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