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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將枯的油燈,再也沒有復原的可能了。”大夫幾天前就下了這個定論:“哀莫大於心死,他病體本就沉重,已是虛空的身子,不過也就這幾天罷了,請及早準備後事吧。”
但黛玉卻固執的不肯相信:父親雖已滴水未進,但那飽經滄桑的眼睛,卻依舊清亮如昔,或是知自己將不久於人世,竟一眨不眨的看著那支撐屋頂的房梁。
“父親,閉上眼睛歇一歇吧,”黛玉再一次侍奉湯藥無效後,含淚勸慰林如海。
林如海的病勢已經沉重到不能讓他清楚的表達出任何思想。但那一刻他卻如迴光返照:“不……,我在等朝庭的……准奏書,離開朝堂,……就再不會有磨難和紛爭……來困擾我們父女了。”
黛玉的淚在眼內打轉,卻柔聲對父親講:“就要來了吧,也許在路上呢,從京城到揚州,慢一些得一個月呢!”可她心內卻比誰都清楚:恐怕父親所等的今生也等不到了,官兵就在府門外守著呢!
正說著,文管家急匆匆從外面進來,見林如海面色有所好轉不禁一喜,但很快卻用目光向黛玉示意,分明是有事要稟。
黛玉躊躇一番,喚過雲姨娘照應父親,自己則低頭走出正房的門,文管家疾步跟上。
“姑娘,那陳欽差已等不及了!說是聖命難違,”文管家愁容滿面的低聲回道:“偏巧璉二爺怕老爺有個萬一,親自去城東壽材鋪了,說將東西準備好衝一衝,興許能將這災衝過去——,誰知此時欽差說不能等了。”
黛玉忍了許久的淚終於滴了下來:“真是牆倒眾人推,原來我只說那榮欽差為人不擇手段,誰知和他比起來,這忠順世子更如虎狼一般,讓我去會會他——,問他為何要將林府趕盡殺絕!”
文管家在後面跟上:“姑娘說話軟和著些好,依老奴看,這陳欽差比剛來時強了十倍不止,起碼他給了咱們寬限時間。”
黛玉咬著牙不吭聲,只是將腳步加快,沒到二門就聽到有兩人的言來語往傳來,聲音都不高——,一個是半年前走掉的榮欽差的左右手裘大人,另一個是邂逅在棲靈寺的忠順世子陳欽差。
“世子,榮大人說過了,林大人為官清正廉明,又兼這鹽政一職極其重要,沒有真憑實據前不能為難林府!”這是裘大人的聲音。半年來他常至林府走動,林如海對這個身居要職的年輕人很是喜歡,賈璉也因他的頻頻造訪而沾沾自喜——,心底一直認為是裘良看著榮府的面子。
“裘大人,本欽差也不願如此,”接話的是第二任欽差,黛玉已從側面瞭解到他本姓陳,名鶴亭。更知他身份的另一特殊性:是當今聖上頗為看重的忠順王府的獨生驕子。
“但林大人只要肯說出那御物下落,我會求父王請命朝庭,必不至連累林大人一家老小的性命!”耳中只聽他緩緩言道。
“欽差大人,可惜我父女不能從命!”黛玉含悲從內走出:“我父已說過,他從未見過那御物的影子。你讓他如何擔這莫須有的罪名?”
裘良和鶴亭均一呆,他們一同看向這斗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弱質女子。
“林姑娘,請轉回吧,”裘良首先一嘆:“這不是你一個女子所能料理的事情。”
“可林府再無其他人,身為林府的女兒,我不認為我可以置身事外,”黛玉冷冷看二人一眼:“何況朝庭若執意追究,我想躲也是躲不掉的。”
“只是求大人,”黛玉話語極慢,含悲道:“也許我父親連今晚也打熬不過,能不能請你們讓他安靜些走完這人生最後一程——,到那時,大人要黛玉死,我也不會再求大人一個字!”說完珠淚紛紛,頃刻打溼姣好的面容。
見狀裘良和鶴亭均一滯,不知不覺中他們的心也跟著揪痛了。
“世子,請高抬貴手,”良久裘良向鶴亭深深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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