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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妤竟放下身架對黛玉笑語嫣然,就更氣得頭也脹痛。
於是她不甘,也搶上前試探著向黛玉說笑了幾句後,竟發現這個剛才還有著淺淺笑意、對答得體的北靜側妃竟對著自己沉默寡言不說,偶一對上的那雙秋水明眸裡還有冰,有寒,亦有恨!
見此柳妃不再想忍,她看著黛玉柔媚一笑:“林王妃,我方才就看你十分眼熟,如今細一想果然見過,咱們是在哪兒見過呢?讓本宮想一想,似是今兒個申時初,咱們在——”
“怎麼可能,從未時到申時,我一直和林王妃在一起,她在我的宮中陪我等月蘅。——我妹子到了後,林王妃一見就喜歡,還將一件上好的東西送於了她,”還不及說完,吳婕妤不冷不熱接了一句話:“就是這枚玉佩,可真是好東西,你我都應該見過,咱們皇上不就有這樣一塊兒麼?”說完向妹子點點頭。
吳月蘅遲疑一下,似有些不好意思。又恍似無意間輕輕看了眼黛玉,見黛玉面色變的青白,就收斂笑容從袖內拿出一物:“就是這個,林王妃執意要送於我。”
隱約一種不詳的感覺襲上黛玉心頭,她轉目過去:那枚躺在吳月蘅如玉般柔荑內的玉佩,不是水溶離京前交給自己的又是哪個?
一驚之下黛玉下意識轉向水溶:對方眸子亦舊深沉如寒潭,只是那潭如今翻滾著滔天巨浪,排山倒海般壓向自己……
假鳳虛凰(一)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那麼,這枚玉佩是自己無意間丟掉的了吧,也許就是在自己一心急著去見大表姐最後一面,和抱琴互換外衣時所致。
別開水溶的視線,黛玉牢牢盯住吳月蘅手中的玉佩暗歎一聲:它終究和自己無緣,就像三年前,來的蹊蹺;以至現在,去的古怪。
不記得自己如何離了鹹壽宮,黛玉耳邊猶存吳婕妤略含得意的譏誚之語,當然譏誚的物件不是自己,而是在宮中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目前唯一可以和她平分秋色、邀寵爭媚的柳夢嬋。
而柳夢嬋留給黛玉的印象本是心狠手辣,不管旁人如何的惡毒女人。可難得的卻是在吳婕妤讓其妹子拿出那枚玉佩後,她竟令人意外的嚥下了那口氣——“哦,那可能是本宮看錯了,竟是林王妃所送,北靜王爺著實好福氣!”
不可否認,黛玉在初聽到她的話時鬆了一口氣,連有可能事後水溶對自己的責難都不願去想。
終於躲過了這一遭!不理會柳夢嬋頗有深意頻頻投來的視線,當時黛玉甚至有些感激的看著吳月蘅,看著她如月華般美麗的側臉。可是,不願承認,卻有另一種微妙感覺悄悄襲上自己心頭:這個女子真令人刮目相看,在天顏面前竟能做到處事不驚。若換了自己,即便有助人之心,可在人前承認接受一個間接來自不相干男子手內的禮物,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吧……
可,當高高在上的太后笑呵呵令人分別端給自己和吳月蘅一盞茶的時候,黛玉猛然驚覺:為何柳妃會說北靜王爺好福氣?明面兒上是誇自己大方明理,可背後的意思又會是什麼呢?
這疑問在吳婕妤和太后不避旁人互看一眼的一剎那讓黛玉更生疑惑:莫非……?
不禁下意識看向水溶,水溶的眸色已恢復平靜,看不出任何徵兆。只是,他為何吝嗇自己的笑容,這和他在太后前一慣的春風滿面大有不同——黛玉強迫自己不要往下想。
行在雪中,黛玉刻意和水溶拉開距離,耳邊清晰聽到雪片飄落在油傘上的簌簌之音:等會兒回到重華宮,兩人該如何面對?——因散宴時已接近子時,太后和皇上都發了話,兩人只能在禁宮中留宿一晚了!
又想到那枚落到吳月蘅手內的玉佩,黛玉更添愁緒:終歸是自己的過失,也怨不得水溶擺臉色給自己瞧。思來想去,黛玉心中浮起一陣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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