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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知道?”雙澄帶著哭音道,“從一開始,就知道是我?對嗎?!”
他默默地點了點頭。
她紅著眼眶,狠狠地上前一步,“那為什麼從來不說?要到這裡才引我來?”
九郎看著她,過了片刻,才道:“我以為你會慢慢想起我。”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可你一直沒有。”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平靜卻又低沉,雙澄在他的目光下覺得自己好似犯了天大的錯,可又委屈起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我怎麼能認出你?再說以前你一直住在這道觀,我又怎麼想的到你其實是……”
“我就不能是暫住在這裡?”九郎冷冷反駁,“一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說自己姓容,你卻沒領會。後來寫出你的名字,你也不記得是我教你認字。最後說一同來太清宮,你卻還叫我去找阿容!”
她哽了一下,難過道:“那至少我還記得阿容。”
“可你根本沒想到我。”他重重說了一句,注視著她,忽而道,“當初為什麼一走了之?”
她本就神思紛亂,聽他忽然問了這樣的話,不由茫然道:“什麼意思?”
豈料話才出口,九郎竟緊抿了唇轉身便走,連燈籠都不提。雙澄愣了一下,急得追上去,跟在他身邊道:“你是說我後來沒再來找你玩?可我回去後就被師傅帶走了,所以連告別都沒來得及……你不會是因為這事一直生我的氣吧?你要是不說,我都忘記了……”
她還未說完,他已轉過臉盯著她,冷冷道:“這等小事,怎值得我在意?”言訖,居然也不再停留,獨自撐著杖便走入了竹林深處。
雙澄本來是追了幾步,可眼看他頭也不回地離去,這滿心的委屈浮湧不已,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這算什麼?!
雙澄拭去眼淚,憤憤然踢飛了腳邊的石子兒。
她自懂事起就不會輕易落淚,可就是這個人,莫名其妙瞞了她許久,既特意將她引到此地,又莫名其妙給她臉色,讓她一顆本來熾熱的心涼了半截。
再也不想理他了!
她在心裡狠狠喊了一句,棲棲遑遑沒了方向,轉了一圈卻又回到了那座古井邊。素白的燈籠還留在原地,燭火將近熄滅,光焰微弱得可憐,讓她想到了自己。
光影浮動間,她看到了井沿上刻著的三個古樸大字。
——映月井。
遠遠地,似乎有少年的青澀聲音在心底驟然響起,“這觀裡有座映月井,據說月亮升起的時候,井水裡會有極美的倒影。明天正是月圓時分……你,你如果想看的話,我帶你一同去。”
那時,阿容坐在她面前,攥著九連環,神色拘謹地這樣說著。
雙澄咬著下唇,坐在了井沿邊,望著自己孤零零的影子,本來已經強忍回去的淚水又悄悄滑落。
寒夜寂寂,雙澄在井邊獨坐了許久,直到那盞燈籠的燭火終至熄滅,四周陷入黑暗,她才拖著疲憊的身子站了起來。
失魂落魄尋回所住的小院時,臉頰已凍得冰涼,她沒情沒緒地關上門,脫掉衣服將自己裹進了被子裡,眼睛仍是澀澀的。
昏昏沉沉躺在黑暗中,聽著窗外風呼呼風聲,腦海裡卻不斷浮現九郎的身影與冷冽的話語。她懊惱萬分,用被子矇住了頭臉,想讓自己忘掉剛才發生的一切。
隱約間,似乎有腳步聲在院外踟躕,她疑心自己聽錯,掀開被子露出臉來聽了片刻,卻又聽不到那聲音了……
於是她只能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去管外面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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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在院外的樹下站了良久,也不知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竟去又復返,卻不願敲門,也不願出聲,直至屋內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四下裡的風勢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