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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南生垂首沉默了片刻,揮揮手:“你去調玉麟騎去皇宮。若顧家真有手段能壓住其他世家,安安穩穩的登基稱帝。那你們就讓人帶頭效忠以安人心。”
副官的臉色十分難看,啞聲道:“將軍如今的傷勢都是拜顧家所賜,我等又豈能再轉頭向顧家俯首?”
“吾之性命於社稷,不過鴻毛而已。”盛南生冷然而道,“顧家已是如今的唯一選擇。但是,倘若顧家這時候都壓不住其他世家,日後必然也壓不住。你們就什麼也不必再說,盡本分旁觀便是。”
他抬頭望著密室的上方,神色複雜難辨:“等內亂自起,秦國的軍隊怕是要渡南江而下。那時候,誰又能擋住秦國鐵騎?”他慘然一笑,說不出的悲痛和自嘲,“天意如此,大勢如此,吾一螻蟻,如何螳臂當車?”
哪怕他千方百計的結好魏國、暗助戎族、送人入宮延綿皇室血脈。可也擋不住這歷史的滾滾洪流,如刀一般的天意。他盛南生,也不過是這黃圖霸業之下的即將被沖走的石頭而已。
副官連忙低頭掩飾自己泛紅的眼眶,字句梗在喉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也好,也好。。。。。。”盛南生輕輕的自語道,“至少,還有公主,我南楚皇室血脈到底還是與這江山一起綿延不斷。”
他面色漸漸泛起一陣的潮紅,呼吸漸漸急促,忽然側臉咳嗽了一下,一大灘的血就這樣如同血梅一樣綻在錦被上。
“將軍。。。。。。”就好像有一根又長又尖的針從心尖上插下去,心中痛楚難言。副官再也忍不住了,俯跪於地,抓著被角垂首悲泣道。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此乃古今一大悲。
盛南生卻沒看她,只是轉頭望著密室一角光潔的石壁,若有所覺的樣子。脊樑挺直,如他這樣的人,永遠都是昂首挺胸,哪怕是在病榻之上也不願彎腰低頭。
他的目光彷彿穿透了石壁,越過了楚京,看向楚江上遠遠而來的秦國水軍。
那裡有一艘艘的大船載著精兵軍械,船板上站著一個個穿著甲衣鎧甲巡視計程車兵,手持長刀,步步守衛。巨大的浪頭就著勢頭迎面打來卻只能在船角濺起一點水花。那是至柔與至剛的交織,天地偉力與人力的撞擊。
蕭沉淵和易雪歌就在被圍在中間的大船上,那艘大船乃是最大的一艘,雕欄畫壁,猶如騰龍在江上騰飛。易雪歌實在不能安坐,從船艙中走出,看向這似曾相識的楚江。
江水滔滔,波濤滾滾,故國便在不遠之處,隔江遠眺。
她從這裡別國出嫁,甲士開路,玉麟相送,浩浩湯湯的楚江送別遊子的母親,在她身後依依不捨。蕭沉淵也曾親口許諾要送她歸國。只是,她從未想到有一日會以這種方式回來,帶著秦國的數十萬大軍,橫渡楚江,劍指楚京。
蕭沉淵從後面走近,雙手環抱住她,伏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在想什麼?”
“我不知道,”易雪歌垂下眼,沒去看他,只是輕輕的道,“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
“能夠評價此事對錯的,只有天下的百姓和後世的那些人。”他緊緊的抱住易雪歌,猶如抱住自己的肋骨,鑲回體內,輕聲細語,“能夠評價我對錯的,只有你。”
“可是,哪怕我覺得你做錯了,你也不會停手不是嗎?”易雪歌淡淡一笑,情緒難辨。
蕭沉淵沉默片刻,低頭吻了吻她的面頰,江風吹過拂起那縷縷烏髮,唇上觸到的肌膚便如冰雪一般清透冰涼:“吾獨一妻,江山仍在,南楚血脈不絕。”
易雪歌緩緩合上眼,伸手握住他按在自己腰間的手。指尖冰涼卻有熱血滾燙。
這是他們此生攜手的序章,史書上宏大篇章的開幕。從此以後,他們的名姓將如明月星辰一般永不分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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