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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酒宴的氣氛不錯,拱手朝李植說道:“太保,如今天氣越來越涼,實在不適宜用兵。太保不如在襄陽駐紮幾個月,待來年春天再戰獻賊!”
聽到楊嗣昌這句話,李植一下子酒就醒了。
這句話,才是這場酒宴的關鍵。楊嗣昌對李植這麼熱情親切,為的就是讓李植暫緩用兵。如果李植一上來就大殺八方,功勞就全是李植的,之前的敗仗就顯得是因為楊嗣昌等人太庸碌。如果李植在襄陽呆上半年一年,戰局再逐漸改變,楊嗣昌等人就不顯得太無能,功勞就是楊嗣昌運籌帷幄的了。
不管張獻忠這半年如何發展壯大,不管李植半年後還能不能打敗張獻忠,楊嗣昌首先要保證的,是讓自己顯得稱職。所以,他要李植暫緩用兵。
如果李植像過去那樣只是一個參將、遊擊,在平寇督師楊嗣昌的壓力下,只能屈服聽從命令,隨大軍進退。即便是要被督師活活拖到幾個月或者半年之後才開始打仗,即便是要把功勞全套在楊嗣昌身上,李植也只能從了。
但如今的李植,已經不是楊嗣昌可以搓揉的小角色。李植是太子太保,正一品左都督,官位並不比楊嗣昌低。而且現在天子下旨調李植入川作戰,相信的是李植能夠平賊,天子早已經不相信楊嗣昌了。
現在的李植,當然不會為了楊嗣昌的私利在襄陽貽誤戰機。
李植把酒杯放下,緩緩說道:“督師明鑑。本官在天津只留四千兵馬守城,防禦薄弱。若是東奴兵馬今冬破關而入,本官的范家莊有被攻破的危險。討伐獻賊的戰鬥,不能久拖,要速戰速決。”
楊嗣昌哈哈大笑,說到:“左都督說笑了,東奴不善攻城,眾所皆知。那時多爾袞六萬人圍攻千人把守的濟南城幾個月,都攻不下。左都督的兵馬是天下強兵,四千人守衛范家莊便如金湯鐵桶一般,給東奴一年東奴也打不下來。若北方真有警報,左都督可以從容回援,何有速戰速決之說?”
李植轉口說道:“本官麾下全是北人,四川的冬天對麾下將士來說不算寒冷,正是克敵良機。若是拖到春夏,恐怕會沾染南方瘴氣生病。”
楊嗣昌想了想,放下酒杯,很直接地說道:“左都督可知軍中眾將的情緒?若是左都督此時率軍破敵,在川東楚西苦戰一年的諸將就會被世人當作酒囊飯袋。左都督初來乍到,可以說,軍中無一人願意左都督此時立功。”
“左都督一心立功,卻不知道此時立功,是得罪人的事情!”
聽到李植的話,坐在左邊的一眾巡撫、總兵都看向了李植。這些將領雖然是敗軍之將,但依舊是很大的一個集團。楊嗣昌如今代表這些將士的利益,話已經說得很直接了他們十分不願新來乍到的李植用功勞來衝擊他們。
李植笑了笑,淡淡說道:“本官一路走來,從一個百戶升為左都督,得罪的人沒有一萬也有一千了,也不在乎再開罪幾十人。”
聽到李植的話,勳陽巡撫袁繼鹹為首的將帥們都臉上一黑。保定總兵張應元當場就發作了。
“天津總兵好大的口氣,若是沒有我們協助,爾能獨力對陣張獻忠?”
李植看了看張應元,默然不語。
楊嗣昌皺了皺眉,順著張應元的話說道:
“左都督可知?張獻忠善於籠絡奸民。獻賊所到之處,奸民都自願充為獻賊耳目。我大軍一動,雖千里之外,獻賊朝夕可知。”
“如果左都督一意孤行,恐怕諸軍都不會配合左都督。到時候將軍在川東楚西的大山之中追逐張獻忠,張獻忠知道左都督的一舉一動,而左都督耳目不通仿如盲人,如何能克敵制勝?”
聽到楊嗣昌的話,李植吸了一口氣。
楊嗣昌這話說得婉轉,說的是情報方面的事情。實際上,他是在暗示李植。就如張應元所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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