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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運了兩遍真氣,才縱身從樹上躍下來。連著彎刀的那條鐵鏈在半空中錚錚的發出一陣異響,他並不在乎,因為他已經完全確定,周圍並沒有大理武士留下。他又再吁了一口氣,仰頭望天。
今夜有月,有星,星光閃爍,月夜悽清。
何去何從?
獨孤雁又一次生出這個念頭。他呆立在那裡,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形終於掠出,掠向樹林那邊。這等如追隨在風入松等人之後,除非風入松回頭再搜,否則就沒有可能碰在一起。
他到底是一個聰明人,然而亦不無顧慮,因為其餘的大理武士都是向那邊追去,不難就與他碰在一起。
可是除了這條路,還有哪條路好走?獨孤雁不知道,他現在可以說,只是見一步,走一步。
一種難言的蒼涼,難言的悲衷,充滿他的心頭。
樹林中一片漆黑。
這片樹林深得出奇,枝葉也濃密得很,進入了七八丈之後,就連星光月色也看不到了。前方是無盡的黑暗,再入,伸手甚至不見五指。
獨孤雁並不是第一次走在這種環境中。他緩緩向前行,一雙眼也漸漸習慣,一路前去,沒有撞在樹上。鏈子他已經拉緊,刀握在右手之中,他腳步起落也小心之極,只恐樹林中有大理武士在歇息,驚動了他們。
樹林中異帶潮溼,泥土是軟的,一腳踩下去,就像是踩在什麼動物的身上,總覺得心寒。
風吹樹木,簌簌作響,周圍蟲鳴唧唧,絕不是寂靜如死,卻給人猶進入死地的感覺。
前面有人聲。
獨孤雁立即發覺,停下腳步。一聲馬嘶旋即在前面響起,估計距離,應該在二十丈之內,但也許更遠。
在這種環境之下,任何的估計,都未必正確。
莫非是大理武士?
獨孤雁此念方生,一團火光已亮了起來,他身形自然往後一縮,躲在旁邊一株大樹後,火光其實不怎樣強烈,但是對—直置身黑暗之中的獨弧雁來說,卻是很刺目。他卻也很快就習慣了,看清楚那是發自一個火摺子。
火摺子握在一個大理武士手中,在他的旁邊,另外有兩個黑衣武士。那兩個黑衣武士正在將三匹馬的韁繩纏在樹幹上。
獨孤雁看在眼內,輕移腳步,向那邊走去。他無意殺那三個武士,只是奇怪那三個武士為什麼留下來,想聽聽他們的談話。
江湖中人不少都知道,獨孤雁是殺手之中的殺手.事實上他也真的有這個資格。他要的價錢比任何一個殺手都高,他殺的也是一般殺手不敢殺的高手。就不是高手,也必在高手護衛之下。然而到現在為止,他從未失手。
他殺人的方路並不太複雜,但絕對有效,飛雲迅速的輕功,狠辣準確的刀法,是他成功的最大因素。
據說曾經有一次,他到一個高手的身後。彎刀已脫手飛斬,那個高手才發覺,轉首的時候也就是斷首的時候!
所以那三個大理武士沒有發覺獨孤雁的迫近,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兩個黑衣武士將馬匹掛好,便開始收集枯枝,看情形,是準備在那兒歇宿一宵。
那個紅衣武士當然是三人之首,他手執火摺子,在原地轉了一圈,突然道:“這個鬼地方,這個時候叫我們如何再走下去?”
一個黑衣武士道:“可不是,只是不知國師是否就在前面。”
另一個黑衣武士道:“國師平日養尊處優,這次出來,實在迫於無奈,他老人家又怎會在這種樹林中趕夜路?”
“這也是。”那個黑衣武士道:“話說回來。那個獨孤雁好大的膽子。”
“他若是膽子不大,根本就不會去做殺手。”
“以我所知,他從未失過手,得手之後,也一定可以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