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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路上他都想好了,只要含秋低頭說上幾句軟話,他就什麼都不計較了,現在許親是難了些,可以章家的情況,也沒有難到嫁不出去的進步,齊振聲那樣的是不可能了,但是差不太遠的也能挑幾個出來。
家是必須要回的,有家卻不歸,傳出去他的臉往哪擱。
可是到了會亭,尤其是到了現在,親眼看著郭瑞宗站在他面前,他知道事情不會那麼容易了。
含秋會願意庇護郭瑞宗,肯定是知道了這人真是她弟弟。
他現在擔心的事,夏薇的事,她知道了多少?
不過,就算她全部知道了又如何?還不認他這個親爹不成!血緣豈是說斷就能斷的。
這麼一想,章澤天頓時有了底氣,挺了挺脊樑道:“我找章含秋。”
“這裡沒有章含秋,只有夏含秋。”
章澤天不想在這裡和個小輩起口舌之爭,大度的不和他一般見識,“只要人對了就行,名字不重要,你明知我身份,還要將我拒之門外不成。”
“放心,我不會,姐姐說了會見你。”
郭念安很不願去學堂,他想在家親眼見著姐姐是怎麼讓章澤天臉面全無的,可是……姐姐的話是一定要聽的。
撣了撣衣襬,郭念安帶著捧著書袋的墨香從章澤天身邊徑直走了過去。
非但沒將章澤天引進門,更是連遣人通傳一聲都沒有,完全將他當成了陌生人對待。
章澤天沉下臉來,在心裡暗罵了幾句,示意管家章松前去和門房交涉。
看到郭瑞宗那般態度,章松原以為會被為難,哪想到剛報上姓氏門房便道:“小姐有交待,若是章家老爺到了直接引進門去就是,不用通傳,請章老爺隨我來。”
章澤天聽到這話頓時心裡大定,含秋只是怨他,心裡還是有他這個父親的。
隨著門房往裡走,邊眼神四處轉悠著打量這宅子裡的景緻。
和章家比起來自是差得遠了,可當初含秋初到會亭時才剛十三週歲,俏兒還在家裡想著怎麼讓齊振聲名正言順的成為她的夫君,別家的千金還在為用什麼顏色的胭脂,什麼樣的首飾搭配一身新衣裳發愁,含秋卻在這裡獨自安下了一個家。
要是含秋是個兒子,怕是不會比家寶差。
“來了?”夏含秋端著茶盞在手裡轉了一圈,“可真早。”
三人剛在一起用了早飯,郭念安去了學堂,剩下的兩人則在商量要給夏靖準備上一份怎樣的厚禮,他們早有預料章澤天今天會來,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早。
段梓易看向聽到那個名字態度上馬上變得強硬起來的秋兒,“我陪你一起去?”
“不,我不能讓我們兩的事成為他攻擊我的利器。”夏含秋起身,“我不怕他,就算曾經怕過,在死過一次後也不怕了,以前一直都是想著要躲起來,因為他的身份,因為念兒,我都沒有和他正面交鋒的資格,可是現在,後顧之憂已經沒有了,我還有何懼?”
這一刻的夏含秋,驕傲,銳氣十足,如同一把等待出鞘的劍,就等著出鞘的那一刻,讓人見識她有多鋒利。
段梓易著迷的看在眼裡,裝在心裡,“好,我不跟。”
不能看著秋兒發威很遺憾,但是他可以聽。
沒有回房換衣服,也沒有將扎得太過隨意的頭髮去整一整,夏含秋一身閒適的出現在章澤天面前。
十三年裡的每一次偏疼,每一次看他對章俏兒笑得像個慈祥的父親,每一次對自己露出厭惡的神色,每一次的喝斥……她經歷了三個十三年,有兩個和這個人有關,可加起來的二十六年卻沒有過一次愉悅記憶。
兩個十三年,想來居然滿滿的全是雙倍的傷害。
而這輩子,還要加上孃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