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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尚麒就仰面躺在距離她不過半臂的地方,身子也裹在蠶絲被子中,俊美的眼閉得緊緊的,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尷尬得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
終究是她強求了是嗎?何笑然苦笑,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滾落,他到底還是不喜歡她的,所以哪怕到了最後的一刻,也能夠停住。她怎麼就忘了,他說過的,當她是兄弟,一輩子的兄弟,當他的兄弟,永遠可以和他說笑打鬧不好嗎?可是,到底是她不甘心,想奢求不該屬於她的,所以,弄砸了一切。明天要怎麼辦?他們要怎麼面對彼此?她要怎麼面對他?
這些問題,這些後悔,在酒意過後,蜂擁著衝進她的腦子,她沒法回答自己,也沒法讓發生過的事情變成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只能用力的咬住被角,將那些嗚咽逼回去。屋子裡的空調溫度調得那樣低,哪怕是被子也不能溫暖她,她瑟瑟的抖著,淚珠滾滾。
“對不起!”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哭累了,天卻還是那麼濃重的黑著,身邊有索索的聲音,然後有一隻手,輕輕摩挲她露在被子外的長髮,她不敢動,假裝已經睡熟了,耳邊只聽見蕭尚麒長長的嘆息聲,他對她說對不起,可她從來想聽到的都不是這聲對不起,可她想聽的,他不會說,那麼,再說什麼,還有什麼意義呢?
第二章 迷亂(三)
“哧——”打火機跳躍起的火苗,照亮了眼前的小小空間,凌晨一點,蕭尚麒坐在車裡,無聊的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金屬的機身,在手裡反覆的摩挲久了,有的地方越發的光亮,有的地方則現出磨損的痕跡。
他忽然想起來,這個zippo還是他高二那年的生日禮物,何笑然那時候的脾氣可比現在壞,他的生日年級裡幾乎無人不知,生日當天,禮物自然是堆積如山,可是偏偏身為同桌的她,全無表示。為此他很是不滿,一整天沒少藉故和她找茬,結果第二天何笑然就丟了這個在他的桌子上,當年zippo裡最廉價的一款。其實他怎麼會在意一份禮物呢,別說是最廉價的一款,就是最貴的一款,放在他眼前,他也是眼都懶得眨一下的,他就是不滿意她的態度。
可是,怎麼又想起何笑然了呢?他有些煩躁的摸出煙盒,抽了支菸點燃,等淡淡的白色煙霧在眼前彌散開時,他到底忍不住用手指反覆的按了按一蹦一蹦,跳得厲害的太陽穴。
今天晚上他無疑是失控了,借酒裝瘋這種事,他從來是不屑的,可是,今天他就做了他平時最不屑的事情,並且最終還倉皇落跑。
心裡一陣的煩躁,他把才吸了幾口的煙掐滅,這個時間,他不知道可以去什麼地方,可是家是不能再回去了,何笑然需要一個獨處的空間,而這是眼下他惟一能給予她的了。
其實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她並沒有睡著,而只是不想面對他。他也知道她哭過了,他的聽覺一向就好,何況是在那麼安靜的屋子裡,何笑然的每一聲極力控制的哽咽,都像重錘一樣,直接敲到了他的心上。他覺得他就是一個混蛋,他想忘了陳菲兒,從海上明珠出來的時候,鄒少波看他的那一眼,讓他只覺得心裡一片荒涼。三哥已經在準備婚禮了,他必須把不能割捨的割捨掉,把不能忘記的忘記了,他急於想證明,自己不是非她不可,可是他的痛苦也只是他的痛苦,他不應該把何笑然扯進來。
何笑然對他好,他對她也好,他們一直是最好的朋友,除了那些兄弟之外,他最可以相信,最可以無所不談的,就一直是她。他了解她外柔內剛的性子,以前開玩笑的時候常常說會保護她,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為她兩肋插刀,可是,最後欺負她的,卻不是別人,而偏偏是他本人。
現在要怎麼辦呢?他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他把事情弄得很糟,明天要怎麼見面?或者,畢業證領了,畢業照照完了,他們為了避免尷尬,從此再也別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