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2 頁)
京城西市平城候府,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著盛裝打扮的侯府蔣夫人往側府行去。時值十月底,已入冬,寒風帶雨迎面吹來,撐傘的大丫頭迎紅差點沒穩住傘柄,身形踉蹌了幾下才堪堪沒有摔倒,惹來蔣夫人眉頭一沉。
身旁扶著蔣夫人的翠娥姑姑輕罵道:“長點心使點勁,這雨點子都快往夫人面前橫來,浸了涼意如何是好?”
蔣夫人心煩意亂,不耐煩道:“少說些,快些行路。侯爺是不是已經到那府了?”
翠娥回了個是。
“侯爺前頭差小子來報,只怕不止侯爺已過去,好似慶郡王父子也一同前來。”
容慧?
聽聞如此,蔣夫人冷哼,心裡只是將容姣再翻過來謾罵,萬事將了卻耐不住投了個好胎,死了這麼些年卻還有個一母同胞的兄長惦念著,不然容姣獨留的一根壞苗子,早該死在牢裡,誰能料到容慧就有那般能耐給人撈出來,苟延殘喘至今。
可是一想到她的釗兒,又慢慢平復了心中隱藏多年的憤恨。
是了,她的釗兒可是個郎朗君子,承蒙陛下恩惠,慧眼識才,下了封她釗兒為平城候世子的聖旨。
昔日趾高氣昂的容姣何曾想到今日,被她磋磨欺辱了數年,終還是她蔣道芳大獲全勝。而今,也就是李嶝那孽障還有一息尚存,不過——,看今晨小子來報所述,只怕也就是苦熬幾日罷了。
想到這裡,堂堂平城候夫人蔣道芳在行路之際頓覺心頭舒爽。
被擾醒的清夢,也不再存著一口怒氣,這沾雨的青石板雖滑潤難行,卻也讓她寧願多走上一走。
只願到那側院,就能聽到某人一命嗚呼之訊!
心中雖如此祈願,可當著幾個屋裡屋外的婆子丫鬟,她還是面容哀慼,彷彿是擔憂,急切問翠娥,“太醫署可有派太醫前來?”
雖說按李嶝的名頭,他哪裡配太醫署來親自診治,只是耐不住有個死了的郡主母親,以及風頭正盛的郡王舅舅。
自初秋從京兆尹獄抬出來後,容慧打著自己慶郡王的名號,日日裡從太醫署軟硬兼施哄來了好幾位醫術高明的太醫親自為李嶝看診。
可那又如何?
這孽障的身子一日比一日糟糕,起先還有力氣對著侯府上下撒火洩氣,後頭就愈發蔫吧,勉力在他住的側院與正院的角門上砌了牆,另外開了府門,聽說還親書了牌匾“李府”,寓意與侯府一刀兩斷。
而後,就臥床不起,前幾日就有他跟前的奶孃阮嬤嬤前來哭訴,說已經食不下咽,更不能言。
還是侯爺心慈,哪怕被這逆子陷害不淺,但想著終還是自己的兒,哪能就這麼看著他孤獨而死,便帶著釗兒一同前去探望。
釗兒晚上回來向她稟告。
“母親,兄長看上去大不能好了,面容憔悴枯敗,身形瘦弱,我與父親在床邊叫喚許久,他只是眼皮動了幾下,睜眼都不能了。”
她的釗兒心善,說到這裡已是聲音哽咽,心生憐憫。
之後,侯爺帶著釗兒,隔上一兩日,並繞道過去看望李嶝。
直至今日,侯爺前頭的小子桃頭慌慌張張奔到內院,見著她就噗通跪下,“夫人,侯爺讓小的來請您過側府一趟,大公子……怕是要不好了。”
於是,近日染了風寒的她本欲補眠,也只能在丫鬟婆子的陪同下,往側院趕過去。
翠娥自十來歲就跟著蔣道芳了,深諳夫人的脾氣秉性,往日裡在她跟前也是小心回話,此次也不例外,“桃頭倒是沒說,想來慶郡王親自過府,只怕是帶著的。”
就算沒有太醫,郡王府的府醫也定是跟著來了。
蔣道芳長嘆一聲,“這悽風苦雨的,真不是好日子。罷了,你一會兒趕緊找個小子去龍潭寺添上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