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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報仇,雖不違父親遺願,但深仇似海,他又如何再與柳絮杏攜手一生?
思索半晌,他沉重的做下決定。
“你們都離開吧!不過要記住,有生之年,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們,否則我將不會再容情。”自欺似的言語,說出來連夏晏非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
他——竟然選擇不追究?
“……晏非,真的嗎?”柳絮杏最先反應過來,她自柳晨遠的懷中抬起臉來,並且走到他面前欲再次確認。
深眸接到那淚顏沁出的笑意,他避開她的目光,往旁邊閃開,“在我反悔之前,你們快離開!”他咬緊牙根,用盡全身的力氣做最後的警告。
不能再瞧著她,否則他怕他會忍耐不住,將她嬌小的身軀摟進他的懷裡。
柳絮杏面對他的決定,即便內心仍是不捨,但眼下情況似乎也只能如此,她先與父親暫離江湖,等風波過了,夏晏非的心情也稍微平復後再回來跟他道歉……也許,那時他們還有機會和好如初也不一定?
她依依不捨的望著他,想將他的身影烙印在心頭,可是身後卻飄來柳晨遠低喃的歉語,柳絮杏與夏晏非皆同時一愕、回頭,就看見柳晨遠跪在夏氏夫婦墳前,自擊天靈,緩緩倒地的身影。
“爹!”柳絮杏大驚失色,急忙回頭欲扶住那頹倒的身軀,而夏晏非則震驚的腳步釘立在原地,他看見柳晨遠倒在柳絮杏的臂彎中,吃力的將目光放在他身上,口中溢位一道虛軟無力,卻清晰入耳的話。
“我對不起你們……晏非,幫我照顧絮杏,拜託你了。”
語落,大雨滂沱而下,帶走了一心贖罪的性命,還有冰透的兩顆心。
第10章(1)
柳絮杏離開了,帶著他父親的骨灰。
夏晏非不是沒有想過,海家的人尚未伏誅,她隻身在外,有可能還是會遭遇危險,所能做的,便是將海家的惡行揭發,讓海家人接受江湖公評,但即便如此,仍無法完全保證柳絮杏的安全,但她執意要走,他無口才,甚至無立場留她。
於是,她果真如他先前所願,徹底離開他的生命。
站在主房內,環視已被整理過的房間,但到處都還殘留屬於她的味道與痕跡。
案上還攤放著一張她無聊所繪的水墨丹青,宣紙上所描繪的是一名清俊男子,撫琴彈奏的模樣。
看一眼,便知畫中人是他。
轉頭,坐在床榻上,枕上還有屬於她的馨香緩緩沁入他的鼻間,伸手輕撫,像是想留住些什麼,卻偏偏深刻明白,她不會再回來了。
但思念的苦還不是最令他難以忍受的,近日才從之前頻為柳絮杏看診的那位大夫口中得知,柳絮杏在離開音堡時,已懷有身孕,而他,竟然完全沒有被告知!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柳絮杏即便有孕,也不願將這個訊息告知他?
他不懂,也沒法問個清楚,總之,她已消失了三個月,即便他有心想尋人,但茫茫人海,他不知該如何在大海里撈針,再加上堡內士氣低落,夏晏非不願再橫生枝節,僅輕囑那位大夫不要對旁人提起此事便作罷。
深切無奈的悲哀與痛苦,重新在他的體內紮根,他的改變,音堡上至管事,下至僕役,全都能明顯的感覺得到,如今他們的堡主,較柳絮杏尚未出現前,來的更加沉鬱寡言。
大夥兒也只能彼此遞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後長吁短嘆一聲。
音堡的春天走了,直接跳過夏秋兩季,酷寒的冬天提早降臨,最悲慘的還是,今後音堡可能只剩寒冷的冬天。
好在夏晏非偶爾還是會上逐香園,那兒山高險峻,堡內沒幾個人爬得上去,或者該說,那兒如今可是大當家思念舊情之所,誰也沒那個膽,敢將臭腳踩上那神聖清靈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