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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梓牽著桑榆的手,輕聲道:“二孃,喊人吶。”
桑榆點點頭,忽然為難起來,不知要怎麼稱呼堂中眾人,秦氏瞧著她有趣,招招手讓她過去,拉過手,拍了拍手背:“二孃是麼,叫什麼名兒?”
“回大夫人,兒名桑榆。”
一開口,桑榆自覺有些彆扭,吞了吞口水,猶豫要不要再補充一句。卻看見秦氏笑著點點頭:“做什麼這麼客套,別兒啊兒的說話,說‘我’多好,咱們家不興那麼書卷子的說法。”這孩子,秦氏越看越歡喜,“喊我叔母吧,虞談倆家是世交,喊夫人說不好。”
桑榆紅了臉,桑梓在一旁笑道:“二孃生在鄉野,怕不識禮數,鬧了笑話,出門前拉著我問了好多禮教的內容。有一回偷偷被我瞧見對著鏡子自個兒神神叨叨的說話,還說得不順暢咬著舌頭了。”
聽了這話,眾人一齊笑了,就連廖氏也忍不住抬頭多看桑榆幾眼,嘴角扯出幾絲笑容。
笑得最大聲的是虞安,差點沒從椅子上滾下來,虞聞在一旁屈指敲了敲桌子提醒,這才咳嗽兩聲,正襟危坐:“阿孃,日後二孃便在我們這住下了,我可算是有了一個乖巧懂事的妹妹。”
秦氏笑話地看著他,指著坐在最下首正瞪著眼睛不高興的小娘子,揶揄道:“你看看你看看,十三不高興了吧,什麼叫可算是有了,十三難不成不乖不懂事嗎?”
虞安立馬求饒,一副活寶模樣,這才把他二叔的寶貝女兒哄得笑了。
桑榆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而後抿了抿嘴,低著頭不說話,看起來似乎很害羞的模樣。
第16章 卜玉郎(八)
五月的春雨,已經不能用淅淅瀝瀝來形容,有時候,一下就是整整一夜,嘩嘩的像是傾盆而下。一推開窗,滿園花香,夾雜著淡淡的泥土腥味,直接撲面而來。
阿芍在虞家做了十年的下人,頭一回從一個負責灑掃的三等侍娘一躍升至一等,雖然只是服侍一個不過六歲的小娘子,但左右人家還是自己主子不是。
這麼想,再看自己現在跟著的這個每天一大清早就起床的小娘子,阿芍心裡總算稍稍好過了一些。
天邊的魚肚白還沒消的時候,小娘子就醒了。阿芍輕手輕腳地跑去打了溫水服侍她洗漱,又伺候著給穿上了衣裳。淺粉色鑲邊的對襟小襖,下配一條青碧色擺上繡著白色小花的百褶裙,腦袋上兩個圓圓的髮髻,怎麼看怎麼漂亮。阿芍越看越滿意。
“阿芍,”桑榆突然出聲,“昨天夜裡,是不是琅軒院又出事了?”
自從那天拜見過虞家各位尊長親眷後,桑榆便有了自己單獨的住處。袁氏的意思本是想在琅軒院內,讓下人收拾間廂房出來給她住。卻不想虞聞找到秦氏,說了什麼,轉頭秦氏便讓人在家中找了個沒人住的小院,把她給安置了進去,還撥了幾個侍娘婆子給她使喚。
院子是虞家最偏角的一個,不大,東西廂房睡了下人後,再想闢出書房來就有些難了,更別說弄個小廚房什麼的。
不過對桑榆來說,還是夠了的。
嗯,起碼吃住都比在南灣村的時候好一些就是了。
阿芍為人老實,也不知道藏著掩著,聽小娘子問了,直接就回了話:“是二郎又發病了,失手打翻了一個燭臺,把二孃的繡架給點著了。”
“阿姊傷到沒?”
“小娘子放心,二孃沒事。”
“沒事就好。”桑榆長舒了一口氣。
桑梓過門已經有十餘日,婚後夫婦二人的日子說不上舉案齊眉,倒也能稱之為相敬如賓。虞闐的身體不好,平日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桑梓便也安安分分地守著她,除非必要,其他時候夫婦倆便都待在正房裡不出門。
剛開始,桑榆還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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