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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就連我自己，也不可以。&rdo;

他的聲音，那麼好聽，又蠱惑，讓人忍不住想起那兩個夜晚的低語。

李聃揚不知如何回應，饒是她比他大了年歲見過世界，她在愛情裡甜蜜過苦惱過，此時卻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一個少年的深情。

他像一個耐心的獵人，望著自己，不逼不退，不肯放棄。

可是，說不甜蜜，是假的。

未來未知，所以才蠱惑動心，不是麼？

李聃揚輕輕嘆了口氣，把頭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手機順手垂下，她輕輕囈語，&ldo;白深，新年快樂。&rdo;

爸爸和大伯已經聊了好一會兒，何翹楚知道他們的話題中心是自己，卻無甚興趣參與其中。給國內的朋友們一一拜過了年，把零點前最後的祝福給了李聃揚，她便推著奶奶來到院子裡曬太陽。

&ldo;我聽你爸爸說，你準備到這邊交流學習，學校申請好了麼？&rdo;奶奶做了一輩子醫生，雖然年事已高，卻依然耳聰目明，只是偶爾的幾句言辭往來，卻已瞭然全域性。

&ldo;還沒想好，&rdo;何翹楚不知道怎麼說，半年前的那一次情緒失控，著實是嚇壞了爸媽，他們雖然不再提起，卻也時不時會試探著問詢幾句，何翹楚有些後悔，不該任性妄為，自己漸漸走出來了，爸媽卻還困在原處，琢磨如何幫她化解難題。

&ldo;還沒想好，就是不怎麼想，&rdo;奶奶笑了，&ldo;有放不下的人？&rdo;

&ldo;有，躲不掉的人吧。&rdo;她自嘲地笑了笑。

奶奶抬頭看了看她，伸出手握著她的手，蒼老的手掌拂過嬌嫩的手背，是一種奇妙的無言的對話。

&ldo;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喜歡過很多人，但是不知道怎麼和別人說，於是失戀過很多次。&rdo;

何翹楚和奶奶並不親近，退休前她工作繁忙，退休後又持續問診，到身體不好了，便被大伯接到這邊療養，從小到大，奶奶在她心中，都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只會在擇校高考讀研這些關鍵時刻參與家庭會議。

她沒想到，奶奶突然講起了自己的少女心事，像你這樣理智慧幹的人，也會這樣麼？她蹲下來，趴在輪椅旁邊，看著陽光照在奶奶的臉龐。

奶奶彷彿讀得懂她的心思，&ldo;人都是一樣的。&rdo;

她自顧自地說著。

&ldo;每一次也會很難過，然後勸自己想開。&rdo;

&ldo;怎麼想開？&rdo;何翹楚好奇。

&ldo;我告訴自己，我喜歡的是那一類人，並不是他一個人。&rdo;說完，她摸了摸這個心不在焉為情所困的小孫女的臉龐，年輕真好，肆無忌憚地喜歡，放縱，難過，一點點事都讓人覺得天崩地裂。

何翹楚等奶奶繼續說下去，老人家卻已經閉目休息。

所以，是這樣麼？

如果叢曉磊等同於一個符號，是陽光，率直，上進，這些年來，她喜歡的，只是這樣一種男生，她喜歡這樣的發光體。

這半年時間，她一次次剋制住自己想去和他聊天說話的衝動，忽視他朋友圈裡那些電影票根和節日禮物，努力接受在此後漫長的餘生裡，他終究與自己再無關聯。

想到這裡，還是會難過啊。

她從未得到過他，卻又覺得失去過他千萬次。從前那些聽不懂的矯情情歌，突然都有了鮮活註解。

他會和那個喜歡的女孩結婚生子共度此生，而她也終究會如奶奶所說，再遇到&ldo;這一類人&rdo;。

茫茫人海，遇得到一個叢曉磊，總會遇得到其他人。

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