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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文牒?”浙雨苦笑道:“他……他八成覺得咱們冷落了他……”
二弟呼吸短促,早已昏暈不醒,可家人們同情漸止,憎惡陡生,沒人知道他想做些什麼,也許他覺得爹孃不看重他,兄弟姐妹也總是排擠他,這才起意藏起家中最要緊的東西。可無論如何,他都不該這般做,他難道不知這趟出關何其要緊、干係一家人的生死麼?
突然間,城牆外傳來低響。
嗒……嗒嗒……嗒嗒嗒……聲響越發密集,由遠而近,不絕而來。夕照之中,關外似有什麼東西即將現身。全家人都呆了,情不自禁互望一眼,一片錯愕之中,煙塵漸緩,眼前現出了一匹馬,上頭跨坐了一名男子。他前額頭髮全剃,耳鬢左右各結髮辮,垂於肩上,這是“三搭頭”,來人正是一位“韃靼人”。
嗒嗒……嗒嗒……,但聽長城外響起喧譁人聲,北狄(jue)舌,卻也不知說些什麼,一片混亂中,只見鐵蹄翻騰,塵土飛揚,一匹又一匹駿馬翻上山道,抵達長城邊上,便與這一家人隔牆相望。
雙方一在城內一在城外,只見面前一共十八騎,全是韃靼男兒,有的攜刀,有的掛弓,人人沉默不語,卻把出關道路給阻了。
沉默的對峙,眼看著對方的武士正要抽刀亮劍,那家人嚇的不住哆嗦。太陽越來越低,草原上一片血紅,慢慢地,大地竟已黑沉下來,天地交接處只餘下一條細細如彩虹的藍光,間雜著晚霞繽紅。混沌晦暗中,聽得眾孩兒大聲驚叫:“爹!看那兒!看!”
聽得此言,韃靼首領忽然揚手,驟然之間,馬蹄緩歇,大批騎士不約而同拉了拉韁繩,全數凝望遠方,但見樹影夕暉,鮮血般的晚霞灑落,映出了曠野中飄揚的一面旗,左“日”右“月”,承天踏地,這是……
日月旗!驅逐韃虜的旗號!全家老小奮力揮手,放聲哭喊:“救命啊!救命啊!”那爹爹咬牙切齒,死命抽打馬鞭,此時無可迴避,要想逃過韃子的毒手,便得靠這面王旗的保護。
嘶嘶馬鳴中,兩匹馬兒飛馳狂奔,如飛蛾撲火,直朝旗杆飄揚處而去,奈何大車沉重,約摸奔出五、六里,馬兒喘息吐沫,再也跑不動了。全家人拋棄輜重,紛紛跳下車來,高聲哭喊:“軍爺!救人啊!快救人啊!”
來到了近處,只見面前空蕩蕩地,只剩一根光禿禿的孤杆,杆上懸了一面王旗,形制古舊,日月兩個繡字已模糊掉線,浙雨顫聲道:“怎麼……怎麼沒人了?”
眾人駭然四顧,但見旗杆不遠處挖了一隻深坑,坑裡躺臥一名老卒,著穿戎裝,身覆草蓆,坑旁另擱了一把鏟子,一柄大刀,另有高高的黃土堆。那孃親慘然道:“這人死了……”
“不要啊!不要啊!”春風、浙雨放聲大哭,爹孃也是相擁而泣。沒人明白此坑從何而來,卻只曉得背後外族鐵騎漸漸合攏,已將全家人四面包抄。
沒救了,荒鄉僻壤,百里內再無人煙,但聽馬蹄止歇,隨即響起皮靴踏地聲,只見一十八騎盡數停下,十八名壯漢翻身下馬,各自向前行來。
碧潮寒噤發抖,只想拾起軍刀,與敵眾性命相搏。他方才彎腰俯身,卻聽刷的一聲,一矮壯漢子搶先抽出一柄牛角刀,咧嘴而笑。牛角刀拔出,便要將之斬殺,猛聽當的大響,一柄兵器揮了過來,替碧潮擋下了這刀。
火光交濺,聲震平野。夕陽餘暉之中,那矮壯漢子痛聲慘叫,地下卻摔倒了一名男孩,左手軟綿綿地,早已脫臼,那右手卻仍死握著軍刀。碧潮撲上前去,大哭道:“二哥!”
老二活著回來了,他來得正是時候,總算來得及救下碧潮。那矮壯漢子冷不防捱了一刀,痛得滿地打滾,那手臂傷口竟是深可見骨。
韃靼首領目蘊怒火,把手一招,聽得刷刷數聲,全場盡皆拔出了獵刀,便朝這一家老小踏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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