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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嘯──的大風雪間,依然振出低鳴。
刀和槍的低鳴。
悽白的雪,絮絮而落。
但卻被在場高手的力場,隔阻在外。一經觸碰,便被彈得老遠。
尤其是鐵毅和識一青,更是毫無所覺似的,將雪“煮熔了”。雪溶液式的,沿著兩人運出的勁氣場域的某種弧度,緩緩滑下來。情景詭異莫名──彷佛兩尊由姣然月光砌成的雪人,幻象十足的,在對打著──毫不真實的境態。
風,怒濤滾滾般的縱橫於天地之間。暴躁式的絕對暴力!
可鐵、識兩人卻一點也不受影響。風之神的鐮刀,被拒於他們的戰局之外。像是一個軟弱無力的老朽者,只能難以甘心,說書似的,以絮叨的型態,進行所能達到最大程度的干擾。然則,徒勞、徒勞、徒勞啊…
鐵毅的刀和識一青的槍,早已將聲息滅絕──在他們初初一擊的那一刻起!
夢幽音滿臉鬱重,擔心非常。雪已欲臨她。
宇凌心淡雅一笑,不知不覺地前移“一步”。這一步嘛…恰好將夢幽音收於他的氣場內,乃可助其禦寒抗雪。“夢姑娘放心!以二弟的造詣,定然無事。宇某人保你有個活蹦亂跳的鐵大哥!”
活蹦亂跳?夢幽音聽得一笑。臉頰不爭氣地霞紅滿臉。她偷偷抬頭看向宇凌心。
宇凌心似有所覺。回頭瞥了夢幽音一眼。一眼的溫然。之後,卻是一眼的戲謔。
很熟悉很熟悉的戲謔──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她便與之識稔似的。夢幽音楞住。宇凌心眸裡的採、眸裡的光,讓人倍感困惑。夢幽音霜上一點牡丹紅的臉龐,漸次回覆應有的清豔──一株躺在淚底,憂憂然的百合。
宇凌心回望一眼後,旋即又轉往刀槍之戰,繼續觀看。然則,他的語聲,卻忽然漠漠地飄於雪空之間──猶如某種熱切,因為距離的緣故,竟顯得異常的疏離和杳然──直直穿入夢幽音耳內:〈夢──〉
夢幽音楞住。旋即知是宇凌心以“傳音”對著她說話。什麼事,需要這等隱密?
〈──幽──夢姑娘,哈,差點兒喚錯了。〉
夢幽音這可不明白了。疑疑惑惑的。為什麼會“差點兒喚錯”?且,何以是“夢──幽──夢姑娘”這種句語的斷裂?她看著宇凌心的背影。記憶一如眼前的雪花,光白碎片,漫無邊際地流溢於思域。可卻又沒能捉牢半點半分的旋忽著。疑問!
〈宇某人這輩子最大的夢想,是解下所有的──嗯,禁·錮罷。為什麼是禁·錮?夢姑娘也別理了。你就當我在自言自語便了。這或者要等你──哎,那是將來的事兒,將來再談罷…總之,以禁·錮來稱謂宇某身處的狀態,拍案叫絕這樣的形容,正可敘說宇某人的認同。這麼多年了,從宇某身負[俠]之名算起,亦有近二十餘年。這些年來,宇某縱橫天下,誰可匹敵──哎,但我偏偏敵不過一個人──〉
那一聲息,讓夢幽音如墮深淵,九重幽獄一般的。化不去的濃瘴。薰人入茫。
〈這個人,就是──我自己。宇某敵不過的人,便是我自己。說來荒謬。但一點可不。誰都沒可能永遠戰勝自己。因為“自己”,是隱·微·的·黑·暗·之·光。倏忽現,倏忽沒。無可捉跡,難以尋解。只是剪不斷理還亂的一團空洞。然則,宇某卻不得不一直面對“自己”的挑戰和撻伐。像是天譴一樣的。“自己”不停的戳刺著宇某。人前的宇某,倒像是虛假的幻影。只不過是一節染著榮光的旗幟。隨風揚、隨風寂。無所去,自亦無所來。幻亦何妨真、成虛實一身,哈…這樣的生命意境,談何容易啊?!〉
〈可宇某看似已成功。但卻是危域上的傾頹,隨時都會覆沒的。然則,宇某卻不能倒下。“俠者莊”興之於我,便不能亡之於我。否則,宇某有何顏面至黃泉鬼幽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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