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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那女子已不卑不亢態度從容的微微欠身:“初到王府,昨夜王妃睡得可好?” 問出的話不象一個婢僕,倒象一個體貼的主人在問留宿於此的客人。
“慢慢會習慣的,”努力驅走面前人帶給自己的不適,黛玉笑笑坐直身子:“昨天就聽安平郡主說過你了,將你說的十分能幹,雖說這地方該由我管轄著,但我的身子打小不好,我的丫頭雖還算盡心,但到底初來乍到,看來這曉雲軒還要勞你費心一段時間了。”
“王妃謬讚,奴婢自當盡心竭力。”雲檀站直身子不苟言笑的答著話,一付榮寵不驚的樣子。接著轉身向外:“王妃已收拾畢,你們都進來吧。”話語剛落一幫捧著各色食盒的宮女就低頭碎步走了進來。
紫鵑一愣,回頭看看姑娘,略皺眉道:“承御,不是還要拜見側太妃麼?現在用了飯只怕不恭。”
“這是太妃特別吩咐過的,”那雲檀斜暱紫鵑一眼,漫聲道:“太妃知道王妃身子弱,怕乍一起來著了風倒不好了。”說畢即命宮女們將東西擺在案上,又略向黛玉欠身:“請王妃慢用。”
黛玉看看那一案的精緻飲食,都是往常不得見的。但還是緩緩搖了搖頭:“東西是好的,可惜我沒有胃口。”想了一想只讓雪雁將菊花粥盛了半碗來:“不過不用些恐你們也無法交差。”話畢有意背對了雲檀,不願去看她那一張面上帶著‘你只能如此’的臉。
紫鵑等也對那雲承御的態度頗有微言,但對方的言行謹慎,卻也找不出絲毫不敬來。只好都憋著氣,由她在旁邊站著。
旁邊小紅眨眨眼睛,笑著遞過一碟子糕點:“姑娘,這個玫瑰鬆糕卻是蘇州的,姑娘用些故鄉之物吧。”黛玉向她笑一笑:“難為你細心。”小紅便笑了,竟不似初到黛玉身旁的拘謹。
柳五兒默默站在一旁想著心事:論知心,自己比不過紫鵑;論親厚,亦比不過雪雁;論機靈,更難比有心機不甘人下的小紅。自己當前的不上不上,真算是尷尬到極點了。目光便不小心瞧到那雲承御身上,只見她的目光正怔怔的看著喜榻上的那平鋪的方巾——,當時雪雁本欲收起,紫鵑卻攔住,說只能由喜娘收。如今只好依然擺在那裡,卻不知如何讓這雲承御發了呆。
不久黛玉早膳用畢,雲檀指揮宮婢將東西收拾出去:大多數動也未動,真是可惜了。宮婢們悄無聲息的做著這一切。
此時有宮女進來通傳:喜娘已在外面恭侯多時了。黛玉便另勻了面,由著小紅將自己打扮的花團錦簇。收拾完畢站起身令喜娘進來。
四個喜娘先向黛玉行了禮,其中一個徑直走到喜榻前將那染了水溶鮮血的方巾收起,小心翼翼的放到隨身攜帶的一個匣子內。黛玉心中不覺又是好笑又是苦澀……
跟著喜娘步出曉雲軒,黛玉進入轎子前先細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昨日一切都是鬧哄哄的,又隔著喜帕,什麼都看的朦朦朧朧。現時才知這裡的寧靜和幽雅——,一轉的粉牆碧瓦,數楹修舍並列,其間遊廊曲折蜿蜒,上掛鸚鵡籠子數個。更有一灣泉水繞竹而過,水旁遍植芭蕉和海棠,竟象極了大觀園內的瀟湘館。 黛玉不覺慢下步子:這豈不讓自己更觸景生情?湧起悲意時面前卻閃過水溶玉般的面容——,是他特意吩咐的麼?
同時浮起一闕悽婉憂傷的詞句:
霧失樓臺,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無尋處。
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裡斜陽暮。
驛寄梅花,魚傳尺素,砌成此恨無重數。
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
是啊,我還能這樣安安穩穩的度過幾個春秋呢?只怕這愁、這恨、這怨就將我這一生匆匆埋葬了吧,象那落花,一朝失了顏色無了生機……,終於,黛玉的淚落在了有著翠蓋華頂的軟轎內——,這是她入得北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