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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儀的背面就是整間工作室唯一的光影展覽,以太陽為靈感,大概有兩米高的燈光裝置是凸透鏡的形狀,一面是光滑的黑色,一面則是發散著有些刺眼的橘色光芒,裡邊兒圍了一圈的都是瓦數高的燈泡,周邊區域被映成暗啞的北瓜黃顏色,又像是一大杯咖啡不小心被打灑了,整體偏向於老舊膠片的深棕色調。
言半夏走到燈光裝置的正前方,明暗不一的影子照在牆上,她左手搭著右邊手臂,微微弓背,抬眼冷冷地看向司南星。
裡面的光線其實很昏暗,但司南星還是能夠清清楚楚地用眼睛、用心,全方位地感受到了言半夏對她的疏離。
司南星很是不解,到底是怎麼了,這幾天她們明明處得好好的,言半夏那「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的疏離感怎麼又回來了。
「拍照。」言半夏歪頭,面無表情地盯著司南星。「你有想打卡的大堅果,我也有想打卡的展覽。」
接下來她們去了好幾個工作室看展,司南星疑惑地看著手機裡的照片——都是言半夏漠然的臉,她還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兒做錯了。
無限鏡屋裡掛滿隨時變化顏色的小光球,司南星開心地錄影,言半夏只是看了一眼,沒等工作人員過來提醒,她就走到旁邊去看草間彌生的畫作了。
以木頭為主題的展覽四處都是木頭做成的工藝品,有用純黑木頭堆積而成的像是一稿宣言掛在牆上,底下是純白木頭延伸開來的枝椏做一稿宣言的點睛之筆,也有用凹凸不平的木頭拼成一張人臉。最奪人眼球的還是正中間的展覽,用不同顏色、不同形狀的木頭砌了一整面牆那麼高的工藝品,是在模擬炸裂的一瞬間,木頭碎屑四處飛濺的畫面。
其他人都擺出被氣流彈開的姿勢,唯獨言半夏依舊冰冷地站在前面,特拽地雙手插袋,拍照。
還有一個展覽跟她們一開始看的光影展覽有異曲同工之妙,工作室裡面也是沒有開燈,只有地面貼了一排冷藍色調的白熾燈,映在牆上就像是天剛亮時的地平線,站到那兒拍照,人都是逆光的,只有一團墨黑的剪影,特別有意境。
司南星想讓言半夏擺出一些好玩的姿勢,反正她們拍的時候沒什麼人,可以盡情拍,但言半夏還是一如既然地冷臉,在走過司南星身旁的時候還故意大聲地冷哼。
在名畫與現代搞怪元素碰撞的展覽,言半夏低著頭裝酷;在古怪陸離但充滿童趣、室內還有滑梯的展覽,言半夏冷漠地盤腿坐在滑梯的盡頭,眼神毫無波瀾地看向鏡頭;在食物形狀的工藝品都貼在牆上、做出一種空間倒置感的展覽,言半夏我行我素,不在意也不關心地靠著牆。
夜幕悄悄降臨,司南星載著還是不說話的言半夏回到公寓小區的停車場,停好了車,牽起她的手,準備跟她走到小區外邊兒不遠的地鐵站。
言半夏冷不丁地甩開司南星的手。
「夏夏!」司南星的耐性漸漸被消磨殆盡,她也冷了聲音,問,「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麼?」
瞧瞧,問自己做錯什麼的時候,語氣還是這麼的理所當然。
言半夏瞪著司南星,不滿地腹誹她不愧是獅子座。
是星座學使然,也是自卑的性格使然,言半夏從小到大都沒什麼安全感,她覺得自己哪哪都不好,渾身上下都是缺點,她不覺得自己值得被司南星這麼好這麼溫柔地對待。
的確,司南星千里迢迢地跑過來說要再追她一次是讓她很開心,可是同時,她也在懷疑,只顧著跟她憶往昔的司南星究竟是喜歡以前的她,還是喜歡現在的她?她不敢也不想問司南星,怕自己想太多,又怕自己自作多情。
言半夏傻愣愣低著頭的模樣讓司南星的記憶一下子回到高二第一學期的期末考。
司南星使了蠻力地箍緊言半夏的手腕,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