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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走各的路,各安其命罷。
葉公公是不能留了,他多留一日,他母親只會多病一日,齊望扶了人起來,就朝京城來的那些人溫聲道,“還請各位大人就此收拾,午時我給你們設送別宴,今日就走罷。”
齊望說罷,又叫人去拿酒備菜,準備相送之事。
當日午後,齊望一身酒氣上了城牆,看著齊家城的人送人遠去,直到人變成了細小的黑影,他才從城牆上下了樓。
居娉婷迎了他,洗漱之時,他突然伸手別過她的臉,在盆中嘔吐了幾聲,丫鬟細聲驚叫,居娉婷飛快拉開他的手,看到盆中滿是鮮紅的血跡。
她瞪大了眼,不等她說話,她就被他摟到了懷裡按住了頭。
“沒事,一口淤血。”齊望不讓她起頭,按著她的脖子淡淡道。
他閉著眼睛把喉口的腥氣嚥下,心道他的姐姐在那深宮裡為見不到親人悲切時,可知知她訊息的親人也會痛不欲生?
他的母親半生只願事事為他們都顧全,也還是沒攏住他們一家人。
到了那個份上,該走的人要走,該散的都會散,做不到的事,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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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京深宮的阿二自這年開春,就漸漸地不能起床了,她睡的時候多了,也總是夢見昔日往事,在夢裡便是連很久都不再想起的祖母們也再次面容清晰了起來。
她夢到了把她抱裡懷裡千嬌萬寵都不夠的祖母們,也夢到了那個總是會捏著她的鼻子喊小壞蛋的母親。
她母親那時候還年輕貌美,目光如水,笑如清泉,她父親來祖母們的青陽院,一進院來眼睛總是四處張望著,要看到她才停下……
她喊聲阿父,他便過來抱她,靠近她輕觸著她的頭髮,微笑問她今日可有聽話……
阿二依偎在他的懷裡笑著,還要把他的大手拉到身前來摟住自己的腰,便當得他抱的這一天是再好不過的一天。
那個時候,她阿父就是她的那一塊永不倒塌,只會護著她寵著她的天。
阿二每每夢見父親醒來,嘴角都是笑,只是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她很久都沒見過她的父親了,便是連信,他都未再寫過一字與她——她幼時最愛戴崇敬的父親,早些年便當她是死了。
阿二到此時想起來才覺得痛苦不堪,忍耐多年的痛苦傾洩而出,這不久於人世的每一日竟過得如被烈火焚心,也比這些年來的每一日都想再見見他,哪怕是被他罵句不孝女兒,也好過這一世的不再相見。
第362章
阿二以為自己撐得住,只是情愛歸情愛,父母兄弟把祖墳都遷了,把根基連根拔起前去異鄉的罪孽不是想忘就忘得了的。
她也不再是不諳世事的孩童,她知道一個家族遷往他鄉,在沙漠之地紮根安家有多不容易,要把一個異鄉變成一個故鄉,那需要多少年的努力?
她更知道父母們不能前去富饒之地,他們放逐了他們自己,才不會再被這京中惦記。
他們還是成全了她,她所欠的何止是千萬。
阿二在床上躺了一段時日,許是淚流多了,也許是油盡燈枯,她連她表哥的模樣也看不清楚了。
只是她還是放心不下他,這日皇帝在她身邊醒來,她趁著精神好了點,便與他道,“我走了,你也要好好地過,行不行?”
平哀帝挨著她的臉,閉著眼睛未語,在她怎麼握都握不熱的手反手握著他時,他睜開眼,臉上無波無瀾,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在她削瘦泛著青的臉上親了親。
大概是不行的。
她要是沒了,他心口的黑洞就沒人擋得住了。
她病了,他腦子就更糊塗了,他不太明白為何不管他怎麼努力,他愛的人總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