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患難夫妻(四)(第2/2 頁)
是我的家,算什麼條件呢,是我在最困難的時候,嬸子收留了我,我嬸子待我很好,我非常感激她。”秋萍說,“我嬸子是個潑辣能幹的女人。雖然上學不多,但說話做事在理,很得人敬重。我老叔常年在江南華仕做車匠,生意紅火。平常也只是逢年過節回來過幾天,或是農閒時我嬸子帶兒子到叔叔那住一陣。家裡家外全靠她一把手,忙得井井有條,再加有男人在外賺錢,實在令人羨慕。不過左鄰右舍,四方八親,從沒閒言碎語。現在兒子大了,只上個初中就去他爸那裡幫忙。我在嬸子家,就算是女兒了,跟嬸子學幹活,學做人,學處事。在一起生活六七年,我感到嬸子就是一本人生的書,從嬸子那兒學到的不比上學十餘年的收穫少,而且更重要。這為人處世的學問可是大學問啊!如今,我也二十好幾了,村裡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大多已出嫁,有的都抱上孩子了。嬸子也在為我操心,這我感覺到,我必須有自己的生活呀!不管你家原來是什麼情況,只要我們兩個人同心協力,我想是一定能過出自己的日子的。”
莊富生心中暗喜:她真坦誠,這樣有見地,不嫌棄我家那陋室草披,這樣的女人,哪兒找去?他從心底裡喜歡上她了,深情的目光久久盯著她的臉。
“哎,你們家說起來是個書香門第,可你怎麼會叫這麼個名字的呢?”看莊富生仔細打量自己,秋萍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從名字上與莊富生閒聊起來。
“我父親叫莊克富,我是他生的嘛,所以叫富生就最順理成章了。”莊富生笑著說,“不過,我出生不久父母就都不在了,實在弄不清真是當時這樣取的,還是後來我養母隨便叫的。反正名字只是個符號,叫慣了,也就適應了。有次,一個小頭目指斥我:‘莊富生,你個地主崽子,起名字都不忘你那逃到臺灣的爹,誰不知道你是莊克富生的!’我又好氣又好笑,問他:‘你名字是從你孃胎裡起好帶出來的嗎?這樣講有什麼意思呢?’他沒話說了。”秋萍差一點笑出聲來。
“你的‘秋萍’是哪兩個字?是秋天的‘秋’,萍水相逢的‘萍’嗎?在秋天裡萍水相逢,如果是這兩個字,對我們倆倒是很應景呢!”莊富生笑問道。
“是,也可說不是。”秋萍若有所思地回答。
“這話怎講?”
“我的‘萍’是‘身世浮沉雨打萍’的‘萍’。記得是誰的詩嗎?對,文天祥。我的經歷也是不平常噢!”秋萍答道,“父親本來給我起的是‘秋平’,我是秋天出生,秋又有‘年’的意思,‘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兮’!”講完這句,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父親原希望我歲歲平安,一生平安的,可從小學到中學,把我的‘平’寫成‘浮萍’的‘萍’的不乏其人,因為女孩子嘛,人家總是有意無意加個草字頭,後來就叫‘秋萍’了。不想父親就那樣匆忙地走了,走得那樣慘,我真成了秋天裡風吹雨打的‘浮萍’了!”
莊富生神情凝重,理解地點點頭,靜聽秋萍講起了父親悽慘的遭遇。
秋萍的講述令莊富生十分震撼。“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他說,“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在秋天裡萍水相逢’,現在用在我們身上是最恰當不過的了。也許我不是最好,但我願意珍惜這個緣分,以誠相待,去創造屬於我們自己的美好生活。”
秋萍激動地撲到莊富生的懷抱,莊富生緊緊地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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