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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也是。溫相相一來對甲殼蟲夢寐以求,而它國內停產停銷的緣故,乾脆揀一輛i代餐。
二十萬抬頭的車,溫滬遠嫌掉價,現今這世道,車不止是人代步的腿,更象徵面子名堂呀。
但溫童堅持,山不在高水不在深,面子再上等,人還不是得修修裡子。信口胡謅的話倒叫他刮目了,想想也是,左右眼巴前,沒什麼比哄女兒服帖更打緊的事。
終究錘定的型號顏色:
i cban,勃艮第紅色。
溫童中意得很,各種角度對車行注目禮,看它在陽光下彷彿剛從紅酒池出浴,車身也就要潑葡萄汁般清圓可愛。
牌照好齊全後,溫滬遠撥出兩晚上的空,陪她去滴水湖附近上手。
溫童駕照是和苗苗一道考的,拿到本,又是向程借父親車帶她練的。彼時阿公對此態度寬容,甚至挺支援,姑娘家及早學車怪洋氣的,總好過上哪都11路。
一老一少兩位陪練,時空不同,口癖倒差不離,都歡喜急吼吼地喊「打死」,挑刺她離合松太快,左拐還跑去望右倒車鏡。
夜風燥燥的,有空調,溫滬遠還是提心弔膽出一腦門的汗。
家去路上,相相請纓先送他回九間堂,自己再去蘇河灣。她找紙巾遞與他揩汗,一個小動作,以及適才那些本能的歡笑,多少破冰些隔閡。
溫滬遠開起話匣,聊他過去學車的事。
相較而言他當年入門得很晚了,千禧年集團小有起色後,才勻得出時間趕趕時髦。
他命裡首臺四輪,豐田佳美,溫滬東送的。那時候後者算遠近小有名頭的闊佬,學許文強一身圍巾大衣,從輛豐田霸道推門下,莫提多風光。
「豐田霸道,越野對吧?」相相對車略懂皮毛。
「是,男人開越野還是浪漫,機甲硬核式的浪漫。」
溫童腦子裡立時飄過某輛大g。
算了,浪漫與否她不知道,浪是怪浪的。
簡歷正式備好那天,是週末。溫童附上技能培訓經歷和相關證書,以及一些設計報告,投遞去趙聿生留的秘書郵箱。
這廝真真人狠話不多。相相編輯一大摞的禮貌用語,問他卑微討份簡歷的去處,他除開一串地址,多的話半字沒肯施捨。
她懷疑人生:
憑什麼我要如此小雞仔啊?拜託,大頭鷹明明是我爸,我是能拼爹的人誒!
罷了,保險起見百忍成金。
現在不對付日後有的罪受。
其實都瞭然這只是走過場,簡歷是表面文章,週二飛回溫童郵箱裡的面試邀請,同樣戲精得很。
hr禮尚往來地邀她,翌日上午十點去晤面。
口吻模板得,像面對一位再大眾不過的求職者。
溫童是很有儀式感的人。
當晚敷完面膜九點半睡的,次日清兒八早就醒了,不緊不慢抹個得體通勤妝,換身ol風套裙,開車上路。
一路等紅燈捱塞車,她人生轉場到這裡,風景大不同了。
阿公簡訊祝賀「恭喜邁出第一步」的瞬間,她心裡終於萌芽,這也是在為自己奔走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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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聿生的日本行歷時一週半。
作為效率主義,他昨晚八點落地虹橋,今兒就循例按點返崗,也申令總經辦,上午召研發部開會。
時間已然逼近ddl,他車子迫近地庫口的時候,偏給前方一輛車擋道了。
一輛蠢不兮兮,葡萄酒色的表情包車。
車主在他視角就是那種馬路殺手,軸且不靈光。很明顯沒資格下庫,還非要和保安扯皮,扯皮不能又想退出來,可惜倒車本事不到家,
死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