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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晏亭柔眨了眨眼,自己不是做夢,難道他魘住了?問道:「你,這是什麼了?」
「從新認識一下。」他想了想,又說:「往事不可追,不若從頭來過。」
這話說的好似有所指,可又說的雲裡霧裡,大有過往之事,一筆勾銷的意味。
晏亭柔也不是扭捏造作之人,她便當這話的含義是將過往硃筆一批,盡數抹了的意思。她笑著拱手還了一禮,「在下晏亭柔,臨川人士。」
晨起的太陽剛好穿破朝霞,散照在整個臨川城。恰有一段日光,被截留在了晏亭柔的笑靨上。如花美眷,瀲灩波光,也留在了趙拾雨的心裡。
碧樹涼秋書院的繼學齋外,晏亭柔踏入門檻前,扭過頭來,對趙拾雨說:「小王爺,既然今日如新友初識,那我還是將醜話說在前頭。咱們立立規矩,可好?」
趙拾雨垂眸,眼睫微動,「可。」
「是你自己要學這雕版印刷術的,那入得繼學齋裡,堂上我便是先生,你便是學生。我的堂上,沒有小王爺和百姓之分。書齋裡頭的,我都一視同仁。不許有因人而異的特殊。」
「自是應該。」
「既然要學,就要從一而終,不能半途而廢。」
趙拾雨抬眼對上晏亭柔的眼睛,滿是溫柔又肯定:「我一直是,從一而終。」
晏亭柔神思一晃,繼續道:「這是技藝活,手、眼、心都需用,要吃些苦,方有所成。」
「那是自然。」
晏亭柔抬頭望向門上「繼學齋」的匾額,想了想,好似沒了,她點點頭,欲走。
趙拾雨叫住了她,「沒了?」
「沒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有。」
晏亭柔覺得既然是朋友,規矩是相互的,點頭道:「嗯,應該的。小王爺請講。」
趙拾雨見她一臉認真,忽覺得好笑,他嘴角只揚了一點,又憋了回去,面上仍是一本正經的樣子,緩緩說:「哦。那讓我再想想。」說罷就越過晏亭柔走入繼學齋。
晏亭柔一頭霧水,進了繼學齋。
長案之上,前日她留的課業已有人擺放在桌前,她到的早些,剛好給學生們一些時間閒話,她順便拿起學生的字帖看了起來。
趙拾雨的那一雙隨從,聞言良和武同一早就到了繼學齋,根據小王爺的指示,搬了書桌,在齋中最後一排落座。
兩人分坐趙拾雨兩側,位置如左膀右臂,將人圍的嚴嚴實實,加上武同那嚴肅的面容,讓人覺得趙拾雨邊上是左右門神。
聞言良打趣著道:「多謝小王爺恩賜,我和武同要多習一門手藝了。」
趙拾雨眼睛直勾勾的的盯著晏亭柔,話卻說給聞言良聽:「技不壓身嘛。」
武同也跟著笑了起來,「我這手拿刀劍還行,拿曲鑿費勁。哈哈哈,不過我可以保護小王爺和小晏先生。」
趙拾雨似眼睛都未曾眨過,一心二用著,眼睛落在晏亭柔那,腦子順著武同的話,問:「學齋之中,最是祥和太平。還用得著你拿刀劍保護?」
武同煞有其事的側身到趙拾雨身邊,小聲說:「小王爺,看那頭排穿藍色衣衫的小子,叫王非信。我盯了他半晌了,他一早將字帖放到小晏先生前的長案上,來來回回放了三次。」
「有貓膩?」
「嗯。不過我去偷瞧了一眼,他是折了個小玩意兒,夾到字帖裡了?」
「什麼玩意兒?何意?」
武同搖頭,「我見是個綠色的,應是粽葉編的。這……有何意啊?嚇唬先生?」他望向聞言良。
聞言良抬手敲了一下武同的腦袋:「你說何意啊?光長個頭,不長腦子。這些個學生,不過十七八歲,自是瞧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