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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趙拾雨抬頭,一臉彬彬有禮,自帶令人信服的凜然正氣。
晏宣禮推了推趙拾雨的胳膊,笑道:「我只同你說,她的事,我全隨她。隨,她。曉得?」
晏亭柔走了過來:「怎麼了?」
趙拾雨將信放回袖中,誠懇的回了晏三叔一句:「三叔,我明白了。」
晏亭柔又問:「明白什麼了?」
趙拾雨面上淡淡的,「沒什麼。」
家僕已經擺下經楊桐葉染成烏黑髮紫的糯米飯,晏宣禮滿臉是笑:「豈無青精飯,使我顏色好!寒食節前,怎能沒有青精飯呢。阿拾快來嘗一嘗,這裡的青精飯,比東京要好上許多呢!」【3】
武同盯著黃花梨圓桌這邊的三個人,他側在聞言良耳邊,問:「小王爺給晏三叔的是什麼信?」
「草貼,上面寫著小王爺的生辰八字、籍貫和家室。」
武同眼睛瞪得溜圓,「不是娶親前的納彩才需要草貼?」
聞言良點點頭。
「那需媒人來說,小王爺怎能如此屈尊降貴呢?」
「東京汴梁與臨川相隔千里,如何遣媒人來是個問題。再者說,小王爺退了前頭那樁婚事,馬不停蹄就往這跑,他一心只想著早早想將這事挑明瞭,免得還有旁人惦記著,這不就來了麼?你以為咱們從東京帶來的一馬車是什麼東西啊?你方才搬的什麼到晏府,不記得了?」
武同拍了一下腦門,這才想起來,小王爺只說許久未見晏三叔,帶了些東京風物,他就沒往別處想。
那些東西是茶、綢緞、還有一個木盒,這不就是縮簡版的彩禮麼!「那木盒裡是什麼?」
「王妃給他留的金釵,留給她兒媳婦的聘禮。」
「那……那草貼晏三叔沒收啊,是不是小王爺沒戲了?」
「有戲!你沒聽見麼,隨她!晏三叔的意思,只要晏姑娘願意,他都可。」
「嗐!嚇死我了!你若不同我解釋,我還真瞧不明白呢。」
酒足飯飽時,趙拾雨已被晏三叔灌的醉意闌珊,他起身時,晏亭柔扶了一把,才將將站穩。
晏亭柔對著已經趴在桌上的晏宣禮說:「爹爹,我去送小王爺,你啊!別再喝了。」又囑咐僕人,將晏宣禮扶到屋裡。
晏府離杜府只一牆之隔,不過要出了晏府正門再走過巷道,才至杜府門前。百步之遙,愣是被晏亭柔和趙拾雨走了一盞茶的功夫。
趙拾雨暈暈沉沉,可靈臺仍有一絲清明,將自己小王爺的身份端的很是穩健。
晏亭柔一路有心想護著點他,就在他略身後的位置同行著,隨時準備伸手拉他一把。
可趙拾雨不想在她面前出醜,就慢慢悠悠的,端著方正的步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
而後就瞧見打晏府去杜府的路上,趙拾雨努力的挺直了後脊,竟然真真的走出了一條筆直筆直的路來。晏亭柔慢他半步在後,見他這副模樣,不禁捂嘴偷笑。
她曉得趙拾雨應醉的不淺,就生了逗他的心思,問道:「拾哥哥,我是誰啊?」
「小柔……」趙拾雨呆呆的回答著。
「拾哥哥有什麼同小柔說的麼?」
「有……」
「說來……」
「我沒騙你。退了婚,我就一個念想,就是來尋你。我沒騙你,我,我也沒將婚事看的兒戲。」
「我知曉了。」
作者有話要說:
【1】出自南唐ㆍ馮延巳《春日宴》「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2】「天涯何處無芳草」出自宋ㆍ蘇軾《蝶戀花ㆍ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