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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姐姐!好巧啊!」
晏亭柔才抬腳,忽聽有人叫她。
她朝著聲音之處望過去,只見邊上的馬車上掛著一方紫檀木雕刻的字牌,斗大凹文的字,刻的遒勁有力,厚度及深,鑲嵌了「高府」兩個金字進去,鋪張奢侈的程度,好似就為了在下沉的木紋迴路里多填上些金子似的。
馬車的外圍裝飾也不遑多讓,頗有雕樑畫柱之勢,車牆上竟漆著金粉。
繡了花樣的馬車簾子被人打起,一個穿著環佩玎璫,錦衣華服的女子款款下了馬車。
瞧著不過十七八歲的臉,可通身穿金戴銀的派頭,十足十像個婦人。
晏亭柔回頭又瞧了高水闊一眼,這夫婦二人倒是穿的及配,恐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家是洪州首富似的。
她面上波瀾不驚,回了一句:「不若小小跟著你爹爹的輩分,喚我姑姑吧。」
作者有話要說:
【1】兜子:宋朝一種類似燒麥的食物。參考宋ㆍ孟元老《東京夢華錄》。
【2】飲子:飲料店。參考宋ㆍ張擇端《清明上河圖》。
【3】山海兜:出自宋ㆍ林洪《山家清供》。
第9章 蝶戀花·朝霧
此女名喚陸小小,是高水闊的妾室。這高水闊便是從小同晏亭柔指腹為婚的那家。
高水闊家裡當朝太后高氏的旁支,藉由族中人脈早些年做起來印刷制書的買賣。
高家老爺有些頭腦,且借著高氏一族的名聲,生意做得不錯,小有所成,經過幾十年發展,成了江南西路首府——洪州的首府之家。
高家老爺連生八個閨女,臨老入了花甲之年才得了高水闊這麼個獨子,自是對待高氏香火看的極重。
因在高水闊十七那年就派人來晏家定婚禮之日。兩人大小定的娃娃親,且都以十七歲,恰是婚配之年,高家族人入了晏府就就一腔熱情,開始訴說高家老爺抱孫心切的事情。
已經計劃的十分周玩詳,三年抱兩,五年得三,儘快為他高家開枝散葉。
晏三叔只晏亭柔這一個獨女,聽得心裡甚不是滋味,且他也問過晏亭柔,她與高水闊不過是從小在一處,有些青梅竹馬之友誼,確實沒有生男女情愛之心。
晏三叔在高家興致勃勃談子孫香火的時候,兜頭冷水一潑,快刀斬亂麻,將婚事取消了。
因臨川離洪州不過百里,且都是做雕版印刷的,本就是世家交好。長輩們也不好說什麼,此事便就此掀過。
三年前晏三叔退了聘,兩家應是一別兩寬,各生安好才是。只不過安好的只有父輩之人,小的這輩兒,鬧騰的很。
高水闊不幹了。
他自小便知晏亭柔是他要明媒正娶的妻子,便待晏亭柔與旁人不同。
他有八個姐姐,是家中唯一男子,平日裡被嬌慣的不成樣子,早早就留戀煙花柳巷,秦樓楚館。即便身邊鶯鶯燕燕從未斷過,可他對晏亭柔是一片真心。
那年他得了退親的訊息隻身快馬加鞭往臨川趕,在晏府門口站了一日,晏三叔都沒讓人給他開門,只留了一句話,說:「水闊,萬要顧忌自己和小柔的名聲,回去罷。」
晏亭柔從來都將高水闊當做幼時玩伴,是從小一起活泥巴、捉魚的友誼。
婚事不成,朋友還是做得的。且不過半年高水闊便取了陸小小為妾,而後他姬妾成群,三年間,已有六方妾室,這事在晏亭柔這裡就過去了。
可這是晏亭柔的一己之念罷了。
高水闊有六房妾室,獨獨沒有正妻,就是因為他早已放話出去,這正妻夫人的位置,是留給晏亭柔的。
而他最先娶的那個妾室陸小小,也將此事記得咬牙切齒。那陸小小的父親也是這一代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