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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秀兒被她逗樂了:「你倒能想!橫豎姨父都說了,訂婚之後就放你出府了,至多也就等這一日罷了。」
「你派人去青蘿齋把帳簿拿過來,我瞧瞧罷。」晏亭柔這些天沒出過府,覺得度日如年的。
「今日懷王府是擔了「許口酒」來的,魯翁安排人已經將「回魚箸」給他們帶回去了,這就意味著,你們的婚事可定下了。你還看什麼帳簿啊?」
「定下了,我就不能看帳簿了?」
「你是不曉得,這大婚有多少事要張羅呢,趕緊的,我得去列個單子,寫下要買的東西來!」
豐秀兒越說越興奮,「快!小柔磨墨!我同你說啊,就這大婚的禮服,都得提前幾個月定呢,不然都找不著好的繡娘。前幾日我收了一斛小珍珠,別看個頭都不大,光澤是頂好的,全都是正圓,一個針眼都沒有呢。
先前我還惆悵,用這些珍珠給你做個什麼樣的步搖簪子好看呢!眼下啊,我忽然有想法了,就給你繡到婚服的霞帔上不就好了!」
晏亭柔研磨著墨條,無精打採的,「不是有現成的,買一套就是了,何必那麼麻煩呢!」
「你啊!就是難得一副好皮囊!忒不在意這些個妝頭了!總之,這回要聽我的,保準你就是東京城裡最美的新娘子。」
八月時,汴京城中蕭瑟風起。宮牆柳葉黃,滿城秋色中。
晏亭柔終在懷王去晏府下聘,兩家交換了定帖之後,以趙拾雨未婚妻的身份重獲了自由。
司天監的《地理新書》沒拿到,青蘿齋亦要籌謀些旁的營生,好在其他各路的書坊都有新書運來,青蘿齋倒是不愁賣。
轉眼到了八月十四,晏亭柔正籌謀著明年書齋的計劃,就聽有人大聲喊道:「喲!這不是準小王妃麼?怎麼還在這裡盤算這些個生意?懷王府還不夠你管的?」
來人長得極高,穿著一身墨綠襴衫,是百里了峻,身後跟著矮矮胖胖的錢衙內。
晏亭柔從來不同師兄客氣,兩人每每見面,都要唇槍舌戰上幾回。
加上百里了峻還氣著,她和趙拾雨暗度陳倉,沒先同他通氣,一個是他妹妹,一個是他好友,他總覺得自己被忽略了似的。
可她覺得師兄不過說笑,她如往常待他就好,「師兄,錢衙內,妓館不夠你們耍的,今日到我這看書來了?」
百里了峻收了手中摺扇,在掌間一敲,回頭對錢衙內說:「瞧瞧,小柔這利嘴!半分虧不肯吃去!你道趙拾雨能美到哪裡去呢!以後有他受的!」
錢衙內猶記得上次被趙拾雨捏疼的耳朵,他悄悄摸了摸,忙說:「你這做師兄的,豈能如此揶揄自己的師妹呢!小柔極好的,極好的!」
晏亭柔也不生氣,笑問:「師兄,所來為何?」
百里了峻在晏亭柔對面坐下,「阿拾讓我們來此處等他的,說要帶你去春岸樓。」
「啊?那我直接過去不就好了?」
「你啊!果然是不懂趙拾雨,他定要帶著你一起去那裡,就是怕你誤會他。眼下你兩人婚期已定,他更是要事事謹慎些了。」
說話間,趙拾雨到了,一行人上了馬車,直奔春岸樓。
春岸樓開在內城最繁華的瓦子聚集地,是錢衙內的私產。春岸樓日落而開,日出而關,統共三層,一層是供人在堂裡聽曲飲酒的,二層是雅房,各有名字,獨成一間,而三層就是錢衙內的私人地界了。
三層之上,統共十個套間,供他日常生意往來、與友相聚之用。
春岸樓的三層之上,已擺好宴席,錢有賢作為東家,一本正經的舉杯,「鑑於明日中秋佳節,各自都有去處,今日我做此宴,一來呢,慶賀小王爺訂婚;二來呢,大家一起賞個月。」
席還未開時,百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