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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皇的動作看起來火急火燎,看得宋御挑眉詫異。顧諾賢逆著光,走廊上清冷的光線打在他冷硬的後背,給他周身鍍了一層淺冷光芒。
紀譜霖老眼一眯,目光緊盯著顧諾賢的臉,仔仔細細的打量,不肯錯過一分一毫。像是在打量一個陌生的老友。
顧諾賢乖乖的任由紀譜霖打量了兩分鐘,隨即,他笑了。唇角上揚,笑意逐漸散開,渲染了整張俊臉。閻王一笑,妖魔鬼怪皆繞道。
“一別十年,阿公,別來無恙。”薄唇掀起,莫名的話語從顧諾賢雙瓣彈出。紀譜霖渾身一怔,宋御則是不解揚眉。他看著紀譜霖跟顧諾賢,明智的退出了病房。
紀譜霖沉默著思索了兩秒,接著,一絲恍悟閃過他的臉“好小子,十年了,你活的越來越人模狗樣了!”紀譜霖用力拍拍顧諾賢的肩膀,彼此的眼裡皆有不可言喻的模糊記憶在跳動。
十年前,一中年男人攜帶著一名稚嫩少年,行走在吃人的沼澤地,頭頂烈焰,腳踩稀泥。他們一起殺人,一起逃亡,一起過了一段刀口舔血的日子。
一晃眼,十年過去了。
十年過去,曾經的中年背脊骨佝僂,風華不在;
稚嫩的少年,成長至此,傲然天地,霸氣凜然!
…
開啟窗戶,十指優雅的將窗簾系成蝴蝶結垂落於窗前。
暖暖的冬日透過窗戶斜射進病房內,潔白的病房鍍上淡黃,暖暖的讓人心暖。
眺目望去,窗外樹幹光禿禿的林立在院子裡,了無生機。
“這些年過的怎麼樣?”紀譜霖將一次性杯子放到顧諾賢身旁的小凳子上,劣質茶葉經過開水的滾燙浸泡,釋放出淡雅清香,一時間,顧諾賢鼻息間盡數充斥著淡淡的清香味。
“過的還不錯,新傷不斷,都不致命。好歹,活下來了。”淡淡的語氣,顧諾賢說的滿不在乎。他拿起凳子上的茶杯,淺淺抿了一口。即便是劣質茶水,經過顧諾賢的演繹,動作多出一抹高貴矜持味道。
紀譜霖搖搖頭,顧諾賢這話說的風輕雲淡,日子到底過的有多驚險,紀譜霖多少可以想象到。尚還是少年的他殺人都不眨眼,何況是現在。
雙手捧著杯子,從茶杯裡傳來的溫熱讓顧諾賢心暖幾分。他轉過頭來看著紀譜霖,目含詫異又不解。“阿公,怎麼金盆洗手不幹了?”
紀譜霖努努嘴,被茶水浸溼的雙唇沒那麼蒼白乾涸了,他道:“我老了,幹不動咯!”箇中緣由,他不想說罷了。“說說,你小子是怎麼找到我的?”
顧諾賢倚著窗臺坐下,背靠窗戶框,他看著下方庭院裡由護士或家屬推著遊走的病人,目光不起波瀾。“阿公,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了。”紀譜霖眉眼一挑,眼裡多少有些喜意:“找到了?那感情好!”
“在哪兒找到的?那人現在怎麼樣了?還活著?”紀譜霖試探性問道。遇見少年的時候,少年一直在找一個女孩子,紀譜霖可沒有忘記。
顧諾賢在心裡唸到,我找到了,在你家找到的,那人現在過得很好,還活得好好的。而且,那人就是你的女兒…“阿公,我今天來,想找你討個機會。”顧諾賢扭過頭來,素來淡漠的眸子裡閃過些許亮光。
紀譜霖挨著老林病床坐下,等待他的後話。
倏然,顧諾賢雙膝跪地,對著紀譜霖磕了三個響頭。紀譜霖眼皮子跳了跳,陡然間,一個不好的預感跳進腦子裡。這小子,想幹嘛?
“阿公,我請求您,將您的女兒紀若交給我。阿公,我愛了她二十一年,滿世界找了她十九年,我用八年時間創辦雅諾娛樂公司,我也將用餘生來愛護她,保護她,疼她。”
“感謝您將紀若當做親生女兒撫養了十九年,感謝您給了她一個家。沒有您,就沒有紀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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