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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就是一種藏藥。你去問梅朵,她肯定知道的。”
“她知道什麼呀,除了天天跟尼瑪廝混之外。這幾天都沒怎麼見著她人,還說要照顧範小姨呢!”
提到範文嘉,柏然馬上就不說話了。我卻不肯善罷甘休。
“你沒覺得她這幾天也挺奇怪嗎?”我追著他問。
這回輪到他皺起眉頭:“怎麼個奇怪法?”
“一到傍晚就見不著人,兩三個時辰才回來,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昨天晚上我問她來著,你猜她怎麼說?”
“猜不到。”
“她白了我一眼,這個時候倒像是平時的她了,接下來的話卻又摸不著頭腦,她居然問我‘你知不知道格桑花的花期有多長’。”
柏然哈哈一笑:“她本來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嘛。那你怎麼回答?”
我沒好氣地答道:“我怎麼知道?你沒見她問這話時的那模樣,根本就是著了魔。對了,倒有點像你剛才畫那片蓮花時的樣子。”
“那就不算著魔,只是找到心中喜歡的什麼東西。你別管她了,範文嘉又不是小孩子,主意大著呢。”
說罷也不看我,徑自爬到木梯上繼續他的漆匠活兒。
我只得悻悻然離去。臨出門前,碰見那少年喇嘛扎西頓珠正在搬柴禾,滿頭是汗。我跟他打招呼,他笑著向我揮手,那笑容極明亮,我的心情立刻便好起來。
連續幾頓晚飯都是我一個人吃,頗為無趣。柏然在印經院跟僧人們吃齋飯,探討手藝。梅朵與尼瑪這對野鴛鴦成天流連在外,樂不思蜀。範文嘉一到落日初沉便蹤影全無,連個影子也看不見。只剩我一個像孤魂野鬼。
好在這頓飯剛吃到一半,柏然的身影便忽然閃現進來。
印經院(2)
“趕緊幾口吞完,咱們該出發了。”
我差點噎住,問道:“去哪兒?別說這會兒天都要黑了咱們要離開德格走人吧?範文嘉她們還沒回來呢!”
柏然的臉上有一絲責備之色:“你不是覺得範文嘉這幾天奇怪嗎?我特地早回來,剛才已經看見她了,好像在等誰。你趕緊吧,別晚了找不著人。”
我顧不得將剩下的飯吃完,跌跌撞撞地跟著柏然跑出門去。這傢伙,表面上看來如此漠不關心,原來心裡還是有他小姨的。
直拐下通貫整座德格城的狹窄小街,往西行出不遠,便見範文嘉孤身一人站在一座矮矮的小石丘旁,時不時翹首以望,果然是一副等人的樣子。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我和柏然遠遠地收住腳,不想被她看見。
範文嘉的臉上驟然出現喜色,那是一種我從未在她臉上見到過的歡喜。來人一襲黃衣,長袖飄飄,高個子,黑黑的面板,稚氣未消的臉上掛著開朗的笑容。竟然是印經院的那個少年喇嘛扎西頓珠。
原來這幾個傍晚她都跟那少年在一起,卻一直瞞著我們。
有那麼一瞬間我倒抽了一口冷氣,整顆心幾乎失去了重量,空蕩蕩的,與其說是傷心,倒不如說是驚恐。柏然大概也受到了震動,一言不發,表情頗為嚴肅。
她和那少年肩並著肩直向著河邊走去。
我們遠遠跟著,彼此之間並不說話。大概是害怕彼此心裡想的竟是完全一樣,說出來便會遭受到雙重的打擊吧。
不久便聽見江水嗚咽的聲音,一幢絳紅色的藏式小樓孤零零地矗立在河岸邊,遠遠襯著對岸山坡的黛青色,樓旁怒放著一大片五顏六色的格桑花。
我忽然意識到範文嘉曾經提到過的格桑花一定是指這裡,只是不知所謂“花期”是什麼意思。
他倆在距離小樓十幾米處停住,我和柏然離得更遠。好在草叢濃密,又有江水磅礴的聲音,並不容易察覺背後跟蹤的人。那少年喇嘛扎西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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