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第1/2 頁)
「我去找一下貓,今天也給它買了罐頭。」
周繁輝笑道:「我們小玉一天想著跟小畜生玩,哪裡像二十五歲的人。」
「我也想跟人玩,可你也有每天要忙的事,」陳佳玉利用他還在保質期內的歉疚感,「叔叔,不如你讓我回學校教中文啊,我怕以後都不懂怎麼跟孩子打交道。」
周繁輝的熱情明顯冷卻,但仍舊含笑摸了摸她的發頂,跟哄孩子似的:「小玉那麼聰明,等我們孩子出來,自然就會懂。」
他轉身進了書房。
陳佳玉麻木多於失望,呆坐片刻,捎了東西便出門找貓。
她嗅到味兒似的,沿著連廊一路到了佛堂。
鍾嘉聿依舊和她的貓一起,不知道誰拘留了誰。
陳佳玉習慣性提防後方一眼,靠近四面佛正面供桌,從口袋掏出一支從周繁輝那兒順的手工雪茄。
四面佛俯視人間,佛堂沉默依舊。
陳佳玉夾著雪茄,湊近燭火,吸上暴殄天物的一口,百無禁忌,大吉大利。鍾嘉聿一閃而過的微妙眼神,證明她重複了他曾經的舉動。她好像進行入盟儀式,被他悄然接納了。
鍾嘉聿嗓音一如既往低沉謹慎,「這貓叫什麼名字?」
「煙仔。」
名字與雪茄的馥郁香氣脫口而出。
鍾嘉聿吐出一口煙,往香爐彈了彈菸灰,掀起貓尾巴確認兩顆空癟的毛鈴鐺,「還真是閹了。」
陳佳玉冷笑,「二手菸的煙。」
被餵過二手菸的貓一無所知,依舊無憂無慮蹭著鍾嘉聿的手。
「再給你吸一口?」鍾嘉聿頑劣一笑,朝它遞近過濾嘴,白煙從指縫細直升騰,她的貓翕動著鼻子深嗅,嫌棄避過,突然貓口大張,還他一個充滿魚腥味的大哈欠。
鍾嘉聿似有一種不設防的鬆快,身心全然融入了金三角的環境,實在叫陳佳玉懷疑,他是不是早已脫離組織。
陳佳玉謹慎朝他靠近一步,來開悄悄話的架勢,稍壓低聲:「那天在水景園說話,被人接看見了。」
她右手肘墊著抱胸的左手背,裙子衣領稍變形,漏出一個小吻痕,像偶然在肩頸上一小枚枯葉,蓋住了他曾經留下的隱形痕跡。
「鉗工天天陪你逛街,我跟阿嫂正常說幾句話有罪嗎?」
鍾嘉聿往香爐再彈去一截菸灰,眉頭微蹙著咬上,跟陳佳玉錯肩而過。最後的笑容輕佻又冷漠,不知嘲諷她大驚小怪,還是所處的窘境。
他好像煩她了。
第9章
那晚鐘嘉聿哪裡都沒去,就坐在樓下花壇,如果陳佳玉從陽臺俯視,就能看到他指間猩紅,忽明忽滅,直到天光。
也只有未經世事一無所有的陳佳玉會當他是依靠,感動於他的一點小恩小惠,鍾嘉聿在自己眼裡什麼都不是,無父無母,無房無車,工作未定,不敢貿然擔起另一個人的未來,何況心裡還藏著未竟的理想。
次日中午,陳佳玉收拾好行李袋,在猶豫鑰匙要放哪裡時,鍾嘉聿回來了,換了一身衣服,頭髮清爽,除了雙眼微倦,看不出多潦倒。他跟她不一樣,除家以外,還可以有其他落腳點。
樂觀是她不得不習得的優點,陳佳玉失憶一般朝他笑笑,遞過鑰匙,示意陽臺:「毛巾被我洗過晾陽臺了,晚上你記得收。」
鍾嘉聿也默契沒提昨晚,每一個遲鈍的瞬間,都放大了彼此的尷尬。
陳佳玉早已換好鞋子,雙手拎著行李袋,「嘉聿哥,那我走了。」
「吃飯了嗎?」鍾嘉聿看見她搖頭,便說,「一起吃頓飯吧。」
陳佳玉應該彆扭地欲迎還拒,激怒他,然後順便埋怨他多情的善意,或者乾乾脆脆拒絕,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