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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所要的──她只要求一份平凡深刻而完整的幸福;只求一份真情真性,許見白頭。
“我明白,奶孃。”她蹙著眉,試圖想牽出一個笑,撫平眉問的深鎖,卻矛盾的彷佛是一種對命運的抗拒,又似無可奈何。
也只能這樣了。
指腹的婚誓,命中違悖於她意志與無力回絕的註定,造就了她和姚府這份情和牽連。也許,這就是她命運的註定;地老天荒,也大概就是如此了吧?現實難堪;致使她們落魄至此而不得不前去投靠,但畢竟,她跟姚家還是有著這一層的關係也是她情歸的命運吧?
“你明白就好。”奶孃咧開嘴笑起來。這一路她見殷莫愁神色不定鬱鬱寡歡,一直很擔心,就怕她胡思亂想,想不開。
像是要讓她放心似的,殷莫愁微扯嘴角,回奶孃一個微笑。隨即斂容,露出一絲哀愁,說:“對不起,奶孃,沒能讓你享清福,還連累了你。這一路,辛苦你了。”奶孃有個女兒嫁到京城外不遠的縣城,一直要接她回去奉養,但奶孃始終放心不下她。
“快別這麼說!”奶孃搖頭。鼻頭一酸,淚水湧出了眼眶。卻為殷莫愁感到心疼。“我的事不打緊,倒是小姐你,才叫奶孃感到心疼不捨。人家哪家的千金小姐會像你這樣,吃這麼些苦頭,就你命苦。我明明託了人上京通報姚大人,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一直沒消沒息。唉!若是老爺還在就好了!”說到後頭,不禁唏噓起來,眼淚鼻水和成一團。
“奶孃!”殷莫愁低聲想安慰。
奶孃的唏噓不無牽痛她的心,引起她的感傷。但是又能如何?不管過去如何輝煌,現在的她,僅是一個舉目無親的孤兒──一切都結束了。
她父親原為皇朝翰林大學士,飽覽群書,氣質雍華。她身為翰林學士獨生之女,出身書香世家,加以其父並不因循“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傳統,是以從小便飽讀詩書,養成了詩人的氣質,個性裡帶著詩人的靈性。在別家千金閨秀忙習針黹刺繡等等的女紅手藝,她卻在燈下書讀得倦了之時,夜半獨上層樓,或者臨風吹嘆。或者對月長吁,總有一些旁人眼中怪異不當的舉止,惹得下人竊竊私議,閒言閒語。為此,常惹得奶孃說教,她偏偏依然故我。
她的詩人氣習與禮法的閨範教養,實在是不相容的。婦人四德,婦德、婦言、婦工,別說她一樣也構不上,就是“婦容”,她也達不到標準。侯門官宦和大戶人家,要求的閨範是端莊守禮,進退有節,長相福厚正經為要,但她詩性的空靈氣韻,飄忽的生動美,卻最是犯了這種忌諱。
然而,她卻沒有這樣的自覺。奶孃不斷說勸,巴望她早日醒悟,勸誘她學些女紅針黹,但性格天成,就是無可奈何。
殷老爺因為性格恬淡,對仕途並不甚熱衷。在京中待沒多時,便辭官歸故里。
殷莫愁在鄉野之間長大,連帶的,也不大會戀慕塵世的浮華。倒是看著她雙親的恩愛幸福,與年年湖泊裡那儷影雙雙悠遊的野雁,兩情問的戀慕情深,叫她無比感動。但求真情真性,感情執一,冷淡裡帶著執著。
好景總是不常。兩年前,她爹染上不治的惡疾。隨即病歿。殷夫人受此打擊,一病不起。家道中落,她只得遣去所有的奴僕,變賣田產房舍,身旁只剩一個奶孃跟著。
殷夫人的病,一拖兩年,病榻上就懸心殷莫愁沒人照顧。提起她和吏部尚書姚謙獨生之子姚文進有指腹為婚的事情。特修書要姚家派人來接殷莫愁。卻不知怎地,對方一直沒有訊息。一再等不到姚家派人來接,殷夫人便嚥下了氣。
其父既死,因繼而亡故。殷莫愁孑然一身。四顧無親。不得已,只好偕著奶孃上京投靠姚家。到京城的路途遙迢,她們卻窘迫的運個挑擔的小廝也僱不起。只草草收拾了一些隨身衣物。一個月來,風塵僕僕,長途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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