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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微微搖了搖頭。中央黨校……那玩意是普通人能考進去的地方嗎?尤其是顧南北這種性格,不過深為了解顧南北身世的幾個人,對顧南北只能是一種同情。
98年的冬天馬上就要過去了,再有幾天就臨近假期了,學校裡面的課程早就結束了,大家都買了回家的火車票,顧南北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家太遠了。在那遙遠的祖國北疆,中國最北面的地方,漠河!
嚴格的來說,顧南北的家不在漠河縣,而是在漠河縣城附近的山林裡面,周圍幾十裡都荒無人煙,當然了,如果再稍微往北一些,可以看到邊防軍。
至於為什麼顧南北的家在這裡,他也不知道,因為他從小就和他爺爺相依為命,據他爺爺顧漠來說,他是一個孤兒,是被他爺爺在叢林裡面撿回來的。這樣的情況,在顧南北小的時候,整個東北很常見,只是漠河那地方,本來人煙稀少,能見到嬰兒還沒凍死,只能說,顧南北的命太好了,那樣都沒死。
從小到大,顧南北和他爺爺都是相依為命長大的,從小學,到初中,高中所有的錢都是顧南北的爺爺打獵,賣皮子賣來的。幸虧那山林裡,餓不死獵人,尤其是老獵人,只不過是最近這些年,不管是狍子,還是兔子等等都是越來越少了,加上顧南北的爺爺年紀也大了,顧南北越來越有種不好的預感。
經濟的拮据讓顧南北每年只能是回一次家,每年也只能見一次老人。那裡麼有電話,只是隔上幾個月,他爺爺才會到縣城給顧南北打個電話,而現在大雪封山,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聽到老人的聲音了。
雖然北京現在還不是特別冷,不過顧南北早已經準備了厚厚的棉衣,和東北特製的皮衣,都是自己縫製的,在那種冰天雪地,穿羽絨服之類的只能說是找死。從北京到漠河坐火車其實時間並不是特別長,前後一共三天左右的時間就回來了。
當呼吸到山林那獨特而清新的空氣,顧南北心裡終於湧起了一絲興奮,這是他在北京那種大城市永遠都體會不到的感覺,在那裡,他只會覺得壓抑。從漠河縣到他住的山裡還有二十多公里的距離,漠河剛剛降過大雪,車是沒有的,只有爬犁。
而且只能搭一些周圍鄉里面的爬犁到家山頭的附近,然後自己步行回去。看看天色,到了漠河的時候正好早上,如果趕得巧,在傍晚的時候正好能回到家裡。
花了三塊錢就輕易的搭上了一個順路的爬犁,幾個小時之後,手腳有些發冷的顧南北終於到了自己要走的地方,接下來的大部分都是山路了,爬犁也沒辦法上去,只能他自己慢慢的走回去了。
腳下是這裡特製的千層底納出來的帆布高要皮鞋,皮子是用的袍子皮,兔皮,縫了好幾層,穿到腳上很沉,而且也很大,但是很暖和,用繩子綁好之後,根本不用擔心凍腳的問題,即使一踩到膝蓋深的雪也沒事。
大大的揹包裡面是在漠河縣城裡面買的東西,北京那些地方太貴也不划算,雖然漠河縣小了一點,但是太多,他們也吃不完,再說了,顧南北也沒那麼多錢買。直到山上感覺不到太陽的餘暉,只有雪地照耀出來的銀白,顧南北才看到那山林中的小小的木屋。
看著木屋的窗戶裡面隱約有燈光閃耀,趕了一天路的顧南北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癱坐在了一棵大樹下面。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顧南北卻不得不越來越擔心,爺爺的年紀越來越大了,而自己每年只能是寒假回來,顧南北真的怕有一天,他趕回來了,小屋裡面漆黑一片,而爺爺……。
人老了,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顧南北不直到爺爺的具體年齡,他也從來不說。但是顧南北大概感覺的到,應該有七十多歲了。那小屋裡面的燈光讓走了幾個時辰的顧南北重新充滿了力氣,隔著小屋還有幾百米遠,顧南北就喘著粗氣大聲的喊道:“爺爺!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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