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0.縱虎歸山(第5/6 頁)
個天生的賊王,又是個女的,倒讓我們想到了一個厲害人物——”
莉蓮?!
是她麼?
魯二聽了,也不禁苦笑了起來——他就是有心為莉蓮說幾句話,卻也無從說起,因為非但陶珠兒和牛均田,就連他自己,聽牛均田這麼一說,也是反射性地想到了莉蓮,直覺或許那女賊就是她,那樣的大膽且專注,好像真沒有什麼壞事是她做不出來的。“雖然都是竊賊,也不算重罪,但若落實了是她的話,那……”
牛均田一時還沒有把殺人案和莉蓮聯絡在一起,但因為莉蓮逃離紹興是得到了陌生夷人的幫助,用來交換的籌碼很容易推測,因此也有懷疑她也在做陪侍業,逃過了一次掃蕩。總的說來,雖然狡猾,但犯的都是輕罪,因此也是笑道,“那雖然還不算從重吧,但不管是去服刑還是去礦山,都是要嚴加看管了,實在不行,我看要給她上腳鐐,不能麻繩一系了事,免得又讓她中途逃走了。”
“確實……這個女孩,可是真的狡猾得很……”
魯二喃喃地說,注視著玻璃窗中擠擠挨挨的西洋女犯們,這些女犯大多都很年輕,即便因羈押憔悴邋遢,但面容都還算姣好,只是氣質不佳,在瑟縮中,又有一股說不出的戾氣,儘管不得不緊緊挨在一起,但彼此之間似乎也充滿了提防和戒備,就像是無數個刺蝟,除了自己之外,他們誰也不相信——牛均田剛才也提到,在陪侍業內普遍存在同事、鴇母之間的欺凌和搶奪。
在敏朝,這其實不是什麼陌生的氣質,魯二雖修行的是童子功,但出入街頭時,在那些最低等的窯女身上,所見到的,倘若不是驚人的麻木,就是這樣一種冷漠堅硬的戾氣,只是有些人還能夠掩飾一二,就像是莉蓮,就像是——曾經的魯二。
這些人被迫地、踉蹌地擠在一起,抬頭接受著審訊室外各色人等的審視,一張張來自異族的,令人有些難以適應的輪廓分明的臉,讓魯二也有片刻的恍惚,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個擁有不同髮色的莉蓮同時對他抬起臉,他居然無法分辨出每一張臉的不同。
“我沒認出來……”
他輕聲說,收回了在左側第六個女孩身上的視線,再次搖了搖頭,好像是堅定了自己的什麼信念似的,他的語氣變得較為肯定一些了。“對,我沒認出來,她們……我不知道怎麼說,這些洋番在我看來都長得一個樣,單個出現好像還能認識,這麼多擠在一起,我分不出誰是誰了!”
對於洋番、夷人,只要是非我族類者,可能是因為沒看熟的關係,分辨不出是普遍現象。很多洋番也覺得華人看起來長得都一樣。牛均田雖然遺憾,但也能夠理解,又喊了幾個人上來讓魯二單人辨認,魯二隻是搖頭,“這都幾個月了,說實話,那天也是白天晚上各看了幾眼——”
“行。”牛均田也不廢話,“那你等我一會,再做個筆錄咱們就能走了。”
至於那些女犯,她們還得在審訊室待著,等其餘船主過來一一辨認,有沒有自己的逃人。魯二點了點頭,一雙眼還聚在單面鏡上,任由牛均田去寫筆錄,他有一種複雜的感覺,似乎是後悔,似乎又並不,他想:沒有鐵鐐銬,大概麻繩是困不住她的,就算去了建新,在半路上,或許她也還能逃跑吧。
這麼做,大概是錯的,魯二也知道,她或許又會走回老路去,他依舊凝望著審訊室,大多數女犯對視線早已麻木,任由不斷造訪的各種來客對她們指指點點,有些人還對著外頭做出兇相,令吏目們不得不大聲呵斥,維護秩序。
也有一些女犯茫然地望著窗外,似乎對自己的命運仍然足夠在意,還懷有一絲恐懼,並未徹底麻木。魯二和其中一名女犯對視了一會,他一語不發,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想說的似乎還有很多,這好像是他的第二次了——其實都是不該的,這麼做或許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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