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緘其口。章掖也不便多問,只得悻悻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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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聞韜回到房內,見鄭吉散著頭髮,披了薄衣,伏在床邊給聶英奇回信。鄭吉住在張掖這幾日纏綿病榻,懶怠梳洗,卻連夜將劍衣訣默寫下來,還做了許多校注,讓聞韜幫自己帶給英奇。他這般不肯好好休息,逼得聞韜昨日剛發了火。
聞韜自然也可以教聶英奇劍衣訣,但是鄭吉篤定他途中不會有空。
而事實上,聞韜根本不打算教他,因為他知道聶英奇現在也許根本不願意學。只有鄭吉,他從前便一廂情願地想把劍衣侯留給聶英奇,一廂情願以為聶英奇有朝一日會回來,回到聞韜身邊。而那時候,他似乎便可以忙不迭地將劍衣這位置還給聶英奇。直到現在,他依然如此作想。
只是明日啟程後,兩人便要分開一月,聞韜今夜說甚麼也不能與他再吵架。他在一邊看了半響,見鄭吉終於擱筆將信封了口,這才走過去。鄭吉胸口不平靜地起伏,有些微微地顫抖,聞韜知道他在忍著咳嗽。聞韜不敢再讓他多吃阿芙蓉鎮咳,是以到了後半夜,他總會咳得更厲害些。
鄭吉這幾日咳得背疼,沒法平躺著,聞韜便扶著他靠坐在自己懷中,道:“你若是咳出來能舒服些,便不要忍著。”
鄭吉勉力壓下胸膛中的痕癢,良久才懨懨地道:“咳出來也要力氣,又會疼,能忍便忍了。”
聞韜道:“懶成這樣,所以連頭也不肯梳。”他見鄭吉沒甚麼睡意,便將他一綹一綹地披散在肩頭身後的亂髮攏起來,取了梳子慢慢打理,將打結的發綹解開。劍衣侯親自做這樣的事,鄭吉卻並不覺得稀奇。
聞韜見到梳齒間夾了許多梳下來的髮絲,笑道:“太久沒給你梳頭,有些手生。”
鄭吉卻道:“不干你的事,我這些日子總掉頭髮。”好在他一頭烏髮向來濃密,也不礙著甚麼。
聞韜擱了髮梳,又給他擦了臉上浮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話了一會。聞韜又道:“待我從關外回來後,你想去甚麼地方?想做甚麼事情?”
鄭吉笑道:“怎麼這樣問。”
聞韜道:“你想要去甚麼地方,我便帶你去。你想要做甚麼事情,我便陪你去做。”
他雖一早決定將鄭吉留下,此時似乎卻突然不捨起來。
鄭吉道:“我有許多事想做。只不過我現在很累,想休息,甚麼都不知道。”
聞韜沉默多時,道:“那便慢慢想,來日方長。”既然鄭吉不知道自己要做甚麼,那就只要長長久久地陪在自己身邊。
鄭吉似乎終於舒服了些,靠在聞韜懷內沉沉睡去。
聞韜抱住他坐了一整夜,次日清早與他告別。
作者有話要說:
☆、赤地雪
【前情提要】:聞韜逾期未歸,毫無音訊。鐵勒人佔領焉耆,進軍交河,向西州宣戰,莫賀延磧道封閉,十烽上每一驛之間都有軍隊巡守,捉拿私自出關的人。鄭吉心急如焚,只能去黑水城中見暗帝。暗帝指點他去找都亭侯幫忙,都亭侯對他避而不見,暗地裡卻讓章掖去監視他。鄭吉與章掖在前往焉耆的路上找到了聞韜的馬,追了幾日不見蹤影。天氣漸冷,鄭吉病重。
第五日晚,兩人在幾里之外的水源處找到了被乞奴捉住的焉耆王子。鄭吉與章掖將他救出,才知道聞韜與聶英奇逃入了這片沙漠中,而乞奴帶人守死沿途水源,等他們自投羅網。
***
兩人目送焉耆王子離去。
章掖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地將車馬拉了過來,又去牽駱駝。
鄭吉趕緊跟了過去,低聲道:“對不起。”
章掖道:“你知道甚麼?他說自己是誰便是誰,說甚麼便是甚麼,你這樣輕易地放走他。怎麼就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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