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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走動,吃過晚飯大家就上街散步,南街上還有一家買豆豆麵的館子,陳一凡每次去就要把自己弄得飽死了才離開,現在路過那裡已經找不到當年那家豆豆麵館,全是卡拉OK,各色腔調演繹的種種愛情的聲音在大街上混為一體……南街那家麵館的豆豆麵是不是放了罌粟殼?要不然為什麼直叫人想得心尖尖發癢發痛呢?城邊上的蹇山現在怎麼簡直就媚俗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時侯蹇山滿山的梧桐樹,梧桐葉把蹇山裹得嚴嚴實實,空氣那樣溼潤,這讓蹇山顯得有些羞澀,蹇山的輕靈俊秀讓人走路時候都會輕輕地,生怕把那山特有的韻律打亂,這種韻律是陳一凡一直在追逐的。現在梧桐沒有了,這裡怎麼也是一棵梧桐都沒有剩下,山上的林間小路鋪上了水泥,半山還修了一坐大型的娛樂場,娛樂場門口放了一尊令人望而生畏的女人雕塑,造型就象一個褲子都還沒有穿上剛完事的酒吧女,沒有梧桐的蹇山怪怪的,空氣中有一股酸臭的味道,這味道讓人嗓子發炎,陳一凡跌跌撞撞從蹇山回到酒店,那股酸臭的味道跟隨著她,她發現連自己的呼吸都是酸臭的了。
梧桐樹下的探戈 (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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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凡想起去拜見一下龔譽望。龔譽望是鹿堤的名人,他的書是所有鹿堤人都讀過的,龔譽望本來是京城人,當年他冒犯了領導被髮配到鹿堤,龔譽望很有才氣,嗜酒如命,有一大堆酒朋友,屠夫就是龔譽望最知己的酒友,有一天酒至三旬,屠夫一激動就把自己漂亮的媳婦讓給龔譽望了,那女人是鹿堤有名的長腿西施,長得貌若天仙,龔譽望歡喜得那幾天酒都忘了喝。龔譽望一喝醉了酒就要寫詩,他的詩詞多半是唐詩宋詞改編的,不管怎樣,龔譽望還是把西江月,念奴嬌,採桑子五言七律等等都一一在心中深刻地過了一遍,所以基本可以出口成詩,搞得鹿堤人很崇拜他的智慧,再加上他地道的京腔,更是讓鹿堤人崇拜得不行,因為鹿堤人的說話發音始終沒有翹舌,所以能翹著舌頭說話的龔譽望就是鹿堤人的偶像,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人們自然以他為中心,談話的內容都是他在決定,大家就覺得他是知天通地的聖人,沒有人他不知道的東西。歲月和時光是對神話最好的終結手段,龔譽望就在鹿堤人民的愛戴中生活了22年,22年後的一天,長腿西施還沒有下班就提前回家,發現龔譽望和他的女學生赤身裸體躺在床上,長腿西施瘋了一樣跑到大街上扯著喉嚨嘶喊,於是龔譽望在鹿堤人心中的神話氣體一樣迅速地消散得無影無蹤。鹿堤人心目中的神後來就一直活在人們鄙視的目光中,這讓龔譽望一夜之間頭髮白了,牙也缺了,背佝僂著,老得是那樣厲害,老得那樣的脆弱,他的眼睛再也沒有以前那種自信,像一個孩子,見了人總是怕怕的,怯怯的,當他看見陳一凡時眼神也是惶惶恐恐地。這事情發生後長腿西施也一夜時間老去,美麗的長腿西施老得像縮了水的羅卜幹,她表情十分怪異,眼睛裡面全然沒有了以前的風情和溫柔,她盯著龔譽望的眼光兇狠毒辣,好似恨不能琢住龔譽望喉管,讓龔譽望立即死去,然後她就幸福地在龔譽望的傷口上吮血,把龔譽望的身體撕得體無完膚。在他們家的那頓飯吃得陳一凡心驚膽戰,那哪裡是吃飯,就是一場古羅馬的角鬥士的戰鬥,那女人把盤子裡的那條魚當著了可以任她魚肉的龔譽望,又是割頭又是挖眼睛的,到最後她夾起魚肚反覆在眼前仔細觀看,那魚肚在她的手中就變成了龔譽望的被她挖出來的心子,正滴著鮮血。陳一凡懷疑那碗土豆燒肉都可能是人肉,她想嘔吐,她看見龔譽望整個人早已經空洞無主,沒有了精神和靈魂。陳一凡趕緊從龔譽望家裡逃了出來。
在樓道里她被一個人絆了一下,差點摔倒,還沒有等陳一凡看清楚是誰,這人就拽住陳一凡的肩膀進了龔譽望家隔壁的房間,這女人是龔譽望的隔壁鄰居,她很詭秘的告訴陳一凡她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