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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喝酒。」齊聿聲辯一句,眼見穆遙沒有過來的意思,雙唇抿作一條直線,仍舊撐著桌案自己努力。
穆遙看著他,眼前人瘦骨嶙峋,稍一動作,脊背兩片蝶骨高聳,尖利得彷彿就要戳破面板,這麼厚的棉袍都遮不住。她越看越是堵心,忽一時發狠,兩步上前,雙手死死扣住男人兩頰,自己欺到近前,死死咬在男人耳畔。
男人被她一握便卸了力,放鬆身體順勢往後仰,一點一點慢慢倒在身後書案上,耳邊丁令噹啷一頓亂響,是案上文房四寶墜地的聲音。
男人視線捕捉到一物,輕輕說一句,「……御賜……的青雲硯——」
穆遙無聲撕咬著男人一小片薄而冷的耳垂,好半日鬆開,「御賜的北穆王在此,管什麼硯臺?」
二人滾在案上,墜地的亂響越發沒完沒了,靜夜中響動驚人。男人嘴唇貼在穆遙頸邊,含混道,「我一直等你……你去哪裡……」
穆遙一聲不吭。
「穆遙——」男人叫一聲,仍不得回應,便睜開眼,望住她。穆遙掩住他雙目,雙唇移到男人微涼的面上,吃吃發笑,「我還能做什麼,巡營呀——」
男人用力眨眼,刺得穆遙掌心發癢。穆遙又去親他時便被他偏轉臉避開,穆遙支起身子,「齊監軍何意?」男人感覺穆遙要退走,一把抱住她,「穆遙,別走——」復又細聲喃喃,「你別走……哪裡也別去——」
穆遙就勢往男人微涼的頰邊柔和地觸一觸,「你生氣是……等我很久了嗎?」
男人「嗯」一聲,又搖頭,「不久……我沒生氣。」睜開眼,仰面看她,「穆遙……只要你回來,再等一時……也使得。」
穆遙忍不住笑,「是嗎?」
男人無聲地偏轉臉。
「齊監軍言不由衷呀,我看著,你是半點沒有『也使得』的意思。」穆遙鬆開他,「起來。」
男人一把攥住她衣袖。穆遙扳開他手指,「案上冷,來這邊。」
「不,我不冷。」
「你不冷,可是我冷呀。」穆遙強拉著他起來,拖到火膛邊坐下。男人不情不願跟過去,順勢伏在她膝上。
穆遙抬手,理順男人滿面亂發,一點一點與他盡數捋到耳後,「晚間吃過飯嗎?」
男人望著她,搖頭。
穆遙皺眉,「你是真不知道餓呀,監軍大人?」
男人感覺耳後的手停下來,心生慌亂,便偏轉臉,將自己整個臉頰都送到她手掌心上,蹭一下,「那麼些人……我看著他們都想吐——」趕在穆遙發作前補救,「穆遙,我想與你一同吃。」
穆遙刁鑽道,「可惜了,我這裡沒東西吃。」
「騙人——」男人望住她,「我來時嬤嬤同我說了,白日裡你吩咐了嬤嬤,與我包餛飩吃——」
穆遙一時氣窒。
男人摸索著握住她的手,「你怎麼知道我想吃餛飩,你陪我吃,好不好?」
二人正說著話,隔門從外邊開啟,穆秋芳捧著個大託盤進來。穆遙感覺膝上人瞬間緊繃,便一低頭,眼見男人雖是波瀾不驚,保持了蜷身伏在自己膝上的姿勢,卻極其警惕地盯著來人——應是在等她出聲,判斷身份。
無人在側的日子,這個人在滿世界白霧一樣的面容中,就是這麼熬過來的。
穆遙無聲地嘆一口氣,「是嬤嬤。」
男人應聲放鬆,仍舊沉在她膝上,柔和地望住她,「嬤嬤。」
穆秋芳入內便見滿室狼藉,本要發作,轉眼見齊聿賴在穆遙身上,又忍住了,「玉哥來時,我就說穆王一定會回來,怎麼樣,嬤嬤沒有騙你吧?」
男人「嗯」一聲,「嬤嬤從不騙我。」
穆遙越聽越覺不對勁,「齊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