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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位者,總是無法體民之苦、聽民心聲,他們善於兵事,善於奪權立威,卻不擅長治國、不擅長為民造福。偏那些心慈良善,願苦民之苦、勞民之勞的人不夠狠殘,建立不了家國大業。
這個社會啊,總難十全。
“大遼敗,非敗於大周,而是敗在自己手裡。”我也跟著嘆氣。
“是,他們有那麼好的騎兵與弓箭手,十二萬大軍卻敗在大周的五萬軍隊手裡,為王者該引以為鑑。”
可,引以為鑑又如何?成為一代名君又如何?知否,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白流!
悠悠歷史,成王敗寇,就算明君也不過短短數十載,勝何歡,敗何憂,都是野心作祟。我雖同意,聖帝明君出,百姓有福,但對於明君自己呢?再大的輝煌,不過是一場夢。
但我懂,這些話對他、對阿朔,對這個時代的有志男兒都說不通。
“走吧,再帶你去一處所在。”
“哪裡?”
“跟我走就是。”他拉起我,快步往裡走。
不知經過多少亭臺樓閣、臥波長橋,方至一座屋宇前面。
樓前有幾名衛兵守著,還有兩隊士兵來回巡視。看見花美男,隊長連忙過來拱手相拜。
他揮揮手,讓他們下去,輕推我的後背,在我耳畔低語:“進去。”
“阿朔在裡面嗎?”我回頭問。
“不在。”
“那麼裡面有什麼驚喜?”我只是來找阿朔,其他的驚嚇驚喜,我都不在意。
“你進去便知道。”
推開屋門,緩步進入,雖然我不識貨,對古董更沒有半點概念,但是滿屋子的金光閃閃也讓我差點兒睜不開眼。
玉為床、金為鏡,珍珠成簾、水晶做椅,何等奢華,何等富麗堂皇。
撫著樑上鑲著的金絲銀線、栩栩如生的雕刻,那是一幅幅的藝術品啊!我忍不住問:“三爺,人人搶破頭要當皇帝,是不是為了想過這種鼎鐺玉石、金塊珠礫的日子?”
“別人不知道,但四弟不是。”他對自己的四弟信心滿滿。
“真可惜。”我嘆氣,隨意坐在玉床上,捏捏走得發酸的兩條腿。對我而言,玉床不足惜,人們該珍視的不是這些身外物。
“可惜什麼?”
“如果阿朔是的話,我還可以勸他,金衣玉縷、佩玉鳴鸞,不過轉眼成煙,宮女白首、美人遲暮,早晚枯骨……可惜他不是。”
輕嘆,誰叫我的眼光這麼好,看不上凡夫俗子、看不上販夫走卒,偏偏就挑了個以天下為己任的英雄人物。
他重複我的話:“對,可惜他不是。”
觸著妝奩裡的釵環、金步搖,心底不曾有過一絲激動,可見那不是我所欲求;食指撥弄珍珠簾幕,聽著它們互相撞擊的聲音,並不特別悅耳清脆,我寧可回去敲擊我的水晶杯子。
“都不喜歡嗎?”他淺淺一笑。
我搖頭,實話實說:“不喜歡。”
“真可惜,四弟想把這些送給你。”
“把它們換成銀子送給傷兵災民吧!他們比我更需要。”我把阿朔送的玉佩從衣服裡拿出來,手貼在胸口,微微的涼意在掌間暈開。樂了,金山銀山都比不上我的抱瓜娃娃。“我有這個,就夠了。”
他定定看著我的動作,輕笑。
“笑什麼?我很膚淺嗎?”被嘲笑的感覺很糟。
“不,我在笑,四弟畢竟懂你,你說的話,四弟早一步說了。”
是啊,阿朔懂我,從來都懂,我的心思一直在他的算計之中。被人這樣懂著,也許會有被看透的害怕,但被阿朔懂,我有的只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