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5 頁)
內燒出兩道光痕。貝貝在人聲譟動的背景中,聽到房間內正在播放著剛才選定了的一首流行曲的配樂。房中居然有人還有興致和著音樂哼了幾句。
腿的那種白,把褲的深藍映成了黑。那是比黑更黑的深藍,是成績表上藍墨水的印漬,帶有黴黴的味,化開而且滲透性的,不易洗淨的顏色。貝貝一直不明白,為甚麼女子排球褲會成為具有普遍適用性的褲。貝貝本來是喜歡打排球的,她不介意皮球擊打在手腕上那種疼痛和因此留下來的藍青色瘀痕,她反而是盡情地去享受這種痛感。可是因為身材生得較矮,升上中三之後就知道自己是沒有資格參加排球隊的了。有時摸摸手腕,也會懷念那種徹骨的觸覺。卡拉OK的事件之後,在白網球裙下面穿深藍褲的女孩在貝貝的心中徘徊不去,像一個從久遺的記憶中走出來的影子一樣,模糊但卻巨大。貝貝嘗試去尋回那種無以名狀的感覺。當晚回到宿舍,就立刻在衣服堆中尋找去年修體育課時還在穿的褲。起先貝貝對大學還要修體育,而且還規定要穿褲,感到很討厭。試想想,對一般愛嬌的大學女生而言,換下了入時的衣著,臉上還塗滿化妝和美白護膚品,甩著染成又紅又金的負離子直髮,卻被迫穿著中學式的褲在運動場上跑來跑去,樣子不是有點可笑嗎?她有些預科舊同學,還真的因為這間大學的這個規定而考慮選另外的大學。不過,大學時代的貝貝,並不屬於特別愛嬌的女生,對必修體育和規定穿褲一事,除了感到輕微的厭煩,已經對這樣的事情沒有特別的深刻的感受了。這已經是個沒有質感的經驗,甚或是稱不上一個經驗,而只是一件為學分而做的例行公事。可是,當貝貝再度捏著深藍褲子,和當晚在卡拉OK中目睹的情況對照起來,那種奇異的質感竟又回來了。不知是哪一天開始,褲把某些隱微的東西暴露在別人的目光之中,尤其是男同學的目光,和中二時候教體育科的郭Sir眼中。那是突然發生的狀況,事前沒有預告,事後也沒有解釋。那比穿上泳衣更令人自覺著*,雖然布料的厚薄和麵積的大小也在在說明著相反的結論。貝貝想,那會是因為游泳池所造成的差別嗎?是因為游泳池是個相對隔絕的場所,是個脫離日常狀態的地方,所以一切非日常的裝束也因而得到合理化嗎?而褲呢?操場、走廊,不就是平時接觸的地方?早會的時候大家還穿整齊的校服,上體育課時卻只剩下那薄薄的一幅藍料子。大腿的肥瘦長短,也都無從掩飾了吧。想到這裡,貝貝也為著這番謬論而偷笑了。有誰會想到這些呢?當時難道真的會想到這些嗎?突然,她淺淺泛起的笑又迅即退卻,胃部湧起一種窒悶感,好像是有些東西卡住了說不出來,當時不能,現在也不能。理解是多麼的無力,或者,事情根本不值得多加理解。
任務(2)
在裙子裡穿褲打底,曾經是貝貝初中時代的習慣。很多女同學也是這樣做,因為方便穿著校服裙打球和盤腿坐在地上。貝貝想,其實真正的原因,可能是源自那個階段的一種不安感。她必需得到褲那種緊束的感覺,好像它能遏止正在無法控制地變化和增生的身體。就像同學小宜偷偷告訴過她一種方法,就是在睡覺的時候用毛巾綁束著自己的胸部,可以有效地防止它脹大。當然,那很痛,小宜補充說。貝貝試過這個方法,但一點用處也沒有。胸部還是像破土而出的苗一樣,無可阻擋。可是貝貝至少感到,小宜和她分享了這種不知為甚麼會突然變成了另一個自己的恐怖。也許,就是這一點使她和小宜成為朋友。後來校方禁止了在校服裙裡穿褲的舉措,說是有損儀容。貝貝還記得,那次訓導主任來到班中,命令全部女同學站起來,然後逐個用間尺撩起校服裙來檢查。窗外有男生偷看,有一個沒有違規的女生哭起來,貝貝、小宜和幾個同學給逮個正著,被解到洗手間脫褲子,出來還要向訓導主任出示褲。她清楚記得,訓導主任Miss馮拿著她的褲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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