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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人連參與科舉的權利都沒有。空有傾國之資,在朝中卻無立足之地,如此境遇,怎不使人惶惑?何況,自鮮卑宗室大族紛紛涉足江南之後,多有欺凌舊族之事,朝廷的態度從來都是一邊倒,怎不讓人心驚?”
“綜上所述,正是大燕自己,為亂黨製造了最適宜的土壤,若要平復亂黨,也必從此處著手……”
一席話終於說完,他仰頭喝乾了杯中茶,嘖嘖稱好,然後,放下茶杯,笑眯眯地看向了我們,問道,“諸位,在下說的可有道理?”
一時間,屋中一片安靜,人人皆是低頭沉思,久久無人開口……半晌,小周突然抬起頭,道,“蘇兄見識過人,小弟佩服,江南局勢,被蘇兄分析得再清楚不過……小弟看蘇兄也是閱歷極豐之人,卻不知可曾去過西北,對那裡的形勢,又有什麼看法呢?”
蘇黎笑道,“西北呢,在下的確去過,看法呢,也的確有一點兒。”說著,頓了一下。
又來了,我無奈,這個蘇黎不但能說書,還能說相聲呢,總要個捧人的搭腔才開口……小周看來很願意當這個捧人的,微微一笑,道,“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誰知,這回蘇黎卻沒立即開口,反而收了笑容,沉思片刻,然後,看看我,又看看桌上的信,臉上神情轉為凝重,忽對一旁的僮兒道,“小浦,去書房把我那張圖拿過來。”
小浦略有些詫異地看看他,到底應了一聲是,轉身離去。不多時,抱著一卷半人高的畫軸,回到了屋中,展開,鋪在了地上。
隨著畫軸緩緩展開,在座諸人目光漸露驚訝,臉色也凝重起來,不自覺地站起了身,其中也包括我……我雖然不學無術,不過還是能看出,這不是什麼畫,而是一張地圖,北疆全圖。與平日看到的不同,這張圖要詳盡得多,河流沙漠,山脈谷澗,盡極細緻,旁邊還注著一行行小字。
我正想湊去看看寫的是什麼,就見小周突然搶上兩步,俯身下看,一臉的興奮急切,好一會兒,抬頭望向蘇黎,急急道,“你這圖從何而來,竟比兵部所備還要詳細?對了,這圖是不是準確,上面所注的柔然兵力分佈及佈防情況,是什麼時候的訊息?”
蘇黎正容道,“這圖是家師和我,歷經幾十載踏遍西北諸地後,親手所繪。圖上柔然的情況,最後一次修訂,是去年我從西域回來後做的,細處或有變化,但大體上應該是準確的。”
聞言,小周臉上興奮更明顯了,臉頰都有些微微發紅,連連叫道,“太好了,太好了……”說著,又俯下身去細看,然後,不時抬起頭,問蘇黎幾句。獨孤熙和玄瑾也漸漸圍攏過去,玄瑾的神情還算平靜,獨孤熙的興奮不亞於小周,眼中放光,頻頻發問。
說實話,我真的也想過去看看來著,不過在三次試圖擠進去未果之後,只好放棄了。一個人坐回了桌邊,聽著他們興奮地討論,急切地爭執,漸至熱火朝天,我卻一句口也插不上,越來越無聊,眼皮也越來越沉,不知不覺,人就伏到了桌案上。心中想著,我只閉眼歇歇,聽他們說話用耳朵就夠了,然後,不知不覺神思有些恍惚,最後終於沉沉睡去。
睡夢之中,似乎有人在拍我的肩膀,我一驚而起,睜眼卻見一張俊顏近在咫尺,正笑眯眯地看著我。這誰啊?有點眼熟……我懵懵懂懂盯了他半天,突然清醒過來……天,我怎麼睡著了?看著我的人,不是別個,正是蘇黎,蘇大牛人了。一瞬間,我的臉騰就著了起來,乾笑兩聲,想說點什麼遮掩過去,可是,腦中一片空白,傻笑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
蘇黎卻不生氣,也不著急,只是那麼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求救似地向四周望去,就見獨孤熙一臉青白,正瞪著我,玄瑾似笑非笑,看好戲般瞧著這邊,小周兩眼望天,看都不看我……完了,看來哪個也指不上了。我